林霜笑道:“也没事,反正像现在这样挺好,你姥姥她老人家也没有强迫着要跟你认亲。她给这些东西,多少也是因为你娘的关系。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今连外孙女都不认她,那得有多难过。”
说到这儿,她想起刚刚胡桂英跟她吹嘘的那些事,包括老夫人如何如何询问她那几个案子,原来是拐弯抹角地打听怀贞的事呢。
江怀贞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纠结,把银票和金项圈递给她收起来。
随后才将怀里的手镯拿出来道:“这个是给你的。”
林霜一愣:“我也有?”
江怀贞眼睛一弯,道:“刚刚那些是给咱们俩的,这个是单独给外孙媳的,你收不收嘛?”
林霜笑了:“那必须收嘛。”
说罢伸手过去:“给我戴上。”
江怀贞将镯子套上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赞道:“真好看。”
林霜忍不住也翻来覆去地欣赏了一番,随即笑眯眯地跟她说了药妆生意的事。
“山谷里除了两亩水稻,剩下的都是药田,现在药田已经有二十亩了,我们两个人照顾起来都有些吃力,要是继续开荒就得请人。咱们现在也不缺钱,我看就不用再开荒了,看顾好这些药田就够了。”
江怀贞点头:“咱现在有多少钱了?”
林霜笑道:“好久没数了,拿出来数数看。”
说罢将床底的罐子搬出来,一股脑倒在桌子上。
金锭子好几个,银锭子也不少,另外就是一些银票和钱串子。
最多就是钱串子,塞得大罐子都装不下。
两人数了数,不算刚才董元舒给的五百两银票和那个金项圈在内,一共八百五十两银子。三百两是之前攒下来的,另外一百五十两是前两年磨喝乐的分红,二百两是近两年来卖酱料挣的,还有二百两是永安堂药堂的分红。
这对一个小小的农户之家来说,拥有近千两白银相当于平民阶层财富天花板,可跻身地方乡绅之列了。
只是财不外露,外人知道她们家有些小钱,却不会猜到有这么多。
“明日进城去,把这些钱串子和银锭子换成金子,要不然罐子快装不下了。”
江怀贞问:“怎么不都兑成银票?”
“可以兑一些,但不能全兑,谁知道银号以后会不会倒闭。”
“行,那听你的。”
……
翌日,待两人从银号兑完银钱出来。
林霜望着熙攘的街市,道:“时辰尚早,不如寻个食肆小酌一番?”
江怀贞会意点头:“正合我意。”
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
前世仇怨已了,心头大石既去,得开始学会享受生活。
随手拦了位过路的商贩打听,那商贩热情推荐:“二位若想尝鲜,不妨去吉祥巷的春晖食肆。上月尝过他家的烧鸭,至今回味无穷呢。”
二人谢过,相携着往吉祥巷走去。
远远便见巷口围得水泄不通,原以为是食客排队,近前才发觉竟是场闹剧。
食肆招牌断作两截摔在地上,人群中不时传来激烈的争执与压抑的啜泣。
路人议论纷纷。
“这赁主忒不地道,租出去才三个月,见生意红火就要赶人,安的什么心?”
“还能为什么?眼红呗!定是要自己接手这旺铺。”
“可惜了那位厨娘的手艺,她做的醋鱼堪称一绝,往后怕是再难尝到了……”
“专挑两个弱女子欺负,真真是贱。”
“你当他是看人下菜碟?换作男子经营,照样使绊子!”
“这吃相,难看得很呐!”
林霜和江怀贞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分开人群挤进去。
然而当林霜看到路人口中被欺负的两个女人时,整个人愣住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其中一个是王春儿,另外一个,就是前世林霜刚进秦家时,教她做饭的那位厨娘大姐。
前世林霜刚进秦家那头几个月,秦冲还没死,她暂时有了几个月的安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