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与张了张嘴,又闭上,眼神有些慌乱:“我,我其实……”
“开玩笑的。”冯谁笑笑,“我还要工作呢?就算你朋友有时间,我也没空。”
赵知与松了口气,也笑了笑。
两人牵着手往前,马房看起来很近,大概是马走得很慢,还有一段距离。
绮念也好,失落也罢,这一刻都散尽了,冯谁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感受此间的风,闻青草的气息,感受他们相扣十指的温度。
“我跟billy说,我叫你哥哥——”赵知与看了冯谁一眼,话说了一半就停下。
“嗯?”冯谁有些恍惚地笑了笑,问他,“什么?”
赵知与大概在补偿,因为不能把冯谁介绍给他舞会上的朋友,所以告诉他一个原本不打算告诉的悄悄话。
小孩似的。
冯谁摆出期待的姿态,脑子却变得轻盈空旷,赵知与大概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只是目光描摹着对方优美的五官,和一启一合的唇瓣。
手上痛了一下,冯谁回过神,赵知与松了点劲。
“你走神了?”赵知与问他。
“啊。”冯谁茫然应了一声,又连忙否认,“没,我,在听。”
赵知与怀疑地看着他。
冯谁突然生出了点阴暗的心思,他与赵知与这样,是不能暴露在人前的,更何况是聚集赵家关系网的上流舞会,那下次牵手,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舞会上,赵知与会跟别人跳舞的吧?
搂着漂亮女孩或男孩的腰,跟或深情或大胆的爱慕者言笑晏晏。
冯谁感觉到胸口钝钝地,像是有一根巨大的针插进里边,缓缓研磨翻搅。
赵知与又伸手过来:“怎么了?”
手伸到一半,想到什么似地又往回收。
冯谁攥住了他欲收回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扯。
赵知与被拉得俯低了身体,额前的头发擦过冯谁的脖颈,脑袋堪堪抵着冯谁肩膀。
“冯谁哥哥?”赵知与偏了偏头,滚烫的呼吸吐在他的脖颈。
冯谁哥哥。
为什么不直接叫“哥哥”?
冯谁脑袋有些发晕,攥着赵知与手腕不放,阴暗的毒蛇在心底盘踞,他要趁着赵知与没对他失去兴趣前,在他心里种下一根针。
让他搂着别的人,也会想到自己。
说什么呢?
我们下次接吻吧?
冯谁猛地回过神。
赵知与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呼吸放得很轻。
所有阴暗的心思如影遇光顷刻间散尽,冯谁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能这么对待赵知与?哪怕赵知与只是玩……
不管赵知与怎么看待他,冯谁很清楚地知道,赵知与在他心底的位置。
他不能这样对待珍视之人。
那绝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男人的行为。
冯谁松开了赵知与:“没事,看你头发有没有打湿。”
赵知与像是失望,又像是不甘地哦了一声。
愧疚感淹没了冯谁,他忍着心底的难受,笑着问赵知与:“你跟billy说叫我哥哥,然后呢?”
赵知与看了他一眼:“然后你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