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到底生没生气啊?
说他没生气,他都掏枪了;说他生气了,他还记得要给枪上消音器;说他没生气,他还给衣单影薄的我把门钥匙打碎了;说他生气了,他也没把我人给打碎了……
我思考着这个‘黑泽心、海底针’的深沉问题,沿着公寓楼的外墙像舔食者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回房间。
正当我想换件厚的衣服暖和暖和,我发现:黑泽把我新买的衣服都丢了。
都丢了。
都!丢!了!
我气死,从洗手台天花板的储藏间翻出了黑泽的三件套,毫不客气地穿上了。
因为这次是在洗手台前换好的衣服,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明白了前几天松田看到我时欲言又止的原因。
因为码数对于我来说太大了,这套衣服走两步就会变成深V……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是:
身穿最上方两颗扣子没扣但走两步就会让开口落到胸肌下的白色衬衣;因为裤腰也有点大,又没有腰带,所以我用鸡零狗碎的金色链条长项链当腰带,紧紧别起裤腰,锁头和钥匙的金色装饰垂落在腿侧;而风衣更是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流里流气的。
配合上黑色的长卷发和苍白不见光的皮肤……我对着镜子微笑起来。
啊。是牛郎。
我撤回了一个笑容。
说起来,关红英明明无论面容还是身材比例,都看着像拉美美人;但我和黑泽的眼眶骨却更像斯拉夫人。不过黑泽是绿眼睛,我是灰眼睛,而且我的内眼角更下垂,因为不常用力睁开眼睛,显得虹膜占比更大。
我把黑泽换下的衣服丢回衣篓,藏在沙发的风衣挂回门后,顺便摸了下,没发现可以拿的东西,我悻悻地给黑泽拍掉衣服上的褶皱。
这个公寓的门在屋外上锁的话,屋里也是需要用钥匙才能打开门。
所以我出门还是走的窗。
三秒后——
从地上爬起的我:“……”
背着琴包的碧川:“……”
背着琴包的诸星:“……”
带着鸭舌帽双手插兜的安室:“……”
我发誓我看到碧川和安室做了数个深呼吸,碧川还将他的眼闭了起来。
而诸星,他在瞳孔地震。
第039章Chapter039。
Chapter039。
气氛一度很尴尬。
我下意识想摸鼻子,但想到手刚刚摸了大街的地,又只得讪讪地放下。
“哟,各位。做任务去呐?谁这么幸运,能跟三位大神组队?”
我扫过面前三人头顶的五个红名加三个问号,由衷地好奇究竟是哪个犯罪分子这么倒霉,想想那个人被红名包围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今天这热闹我看定了!
“阿碧辛斯,天气这么好,不多睡一会儿吗?”安室问道。
一阵夹着雪花、干冷刺骨的风吹过我们身侧,我:“……是挺好的,所以我想出门走走。”
我侧头示意他们先走,随即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就是安室时不时回头瞪我。
干嘛啊!
五分钟后,我知道他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蕴含的深意了。
“噗……”
我看着三人围在一辆保时捷老爷车的侧门,而我情难自己地忍笑忍到蹲在了地上。
我默默把头塞在膝盖间,好难受,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要憋红了。
“哈……”我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皮质西服裤和皮鞋尖,终于顾不上脏不脏,赶紧用手捂上了自己的嘴。
我顺着面前这人的衣角,缓缓抬头:“哟,GIN……”,顶着绿名的黑泽身后的天空是一片热闹喜庆的红。
我不行了,尽管一生很短,但我还不想走捷径。我赶紧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只聚焦在黑泽的眼睛。
黑泽不耐烦道:“衣服,你是准备来帮忙擦地吗?”
我不敢开口反驳,就怕自己笑出声,于是赶紧起身把身上本属于黑泽的风衣抖掉雪泥。
看着格外沉默的我,今天也格外摇滚乐队主唱风的黑泽发话:“你好像很闲啊……那跟他们一起去出任务。”
我把嘴唇反咬在嘴里,像掉光牙的老爷爷一样,看着黑泽点了点头。
黑泽对我的卓别林式默剧仍不以为意,他扫过红名三人组,稍作思考:“苏格兰,他归你调遣。”
我弱弱出声:“不是,我们不都有CODENAME吗?怎么就我归他调遣了。”
黑泽伸出他带着黑羊皮手套的左手,手作拳状,只伸出一根食指,隔空点了点我的头。
我看着他杀意不减的眼神,只得对他做了一个给自己的嘴拉拉链的动作,随后扭头对碧川说:“少爷,您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