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君掏、掏出了打火机,凸轮和弹簧擦蹭一声后,又一支短命的烟燃烧了起来。
我吐槽道:“你应该有定期做肺部造影检查吧?”
诸星轻笑一声:“你的关注点,意料之中的那么让人意外。”
“我主要是不想自己需要去定期做肺部造影……”
“哈……”诸星的烟被他掐在修长的指尖,烟灰反地心引力地支在烟头上,要掉不掉的垂死挣扎着,“虽然我有预感到这一幕,但还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会占星术,这是我用塔罗牌占卜出来的。”我翘起二郎腿,随口答道。
“……这也是魔法师的技能之一吗?”诸星问道。
他可太不客气了。我呼出一口气,身体终于不再靠在沙发上吗,而是前倾用胳膊支撑在大腿上:“原来是你啊,那天偷听我和小朋友对话、藏头露尾的家伙。”
诸星对我言语中的攻击性毫不在意:“大庭广众之下,公共区域,这怎么能叫偷听?我也只是恰好经过,发现自己恰好听见了,恰好不该听到的东西罢了。”
我差点不认得‘恰好’这个词了。
我为诸星鼓起了掌:“对,你的猜测很对,这也是魔法师的技能,赤井先生。”
本来流动的空气顿时像被我撒了过多淀粉的酱汁,我忽然意识到,这家伙该不会跟非牛顿流体一样,吃软不吃硬吧?
我正犹豫着该重开还是该掏手榴弹重开呢,诸星伸手将他没抽几口的烟,在烟灰缸中熄灭。
“我记得你劝我改个姓氏?”诸星挑了个我意想不到的问题切入。
我干脆笑嘻嘻地回答道:“我只是开玩笑,还是别了吧,记你们的名字真是让我仓鼠脑仁大的脑子,累得够呛。”我话锋一转,“哈哈,不过你们一家人都是特工吗?为什么‘熊吉’最后要改姓羽田?世良这个姓氏又是怎么回事呢?”
诸星:“…………………………”
诸星冷静的表情终于开始崩裂,像放久了的海绵被一攥就碎了:“関君……魔法师也是开玩笑的,对吗?”
显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诸星这破碎的表情给我看爽了,哈哈!统宝,我真是太爱你了——
【谢谢,但这是你应该爱的。】
嗯?
虽然被系统占了嘴上的便宜,但我脸上灿烂的笑容就没消停过:“啊,当然!魔法师也是开玩笑的。不然要是说个唯物的答案,小朋友真去尝试了怎么办?”
“……那按関君你这话的逻辑来看,不就意味着,当时你给那位男孩演示的,嗯、自由落体运动,并不是唯物的操作可以做到的?”
诸星看起来想把刚刚那根亲手掐灭的烟,再点回来了。
我故作无辜:“我是这个意思吗?抱歉……你也知道我的出身,我没正经上过学,可能说话的语言逻辑上,略有不通顺、词不达意,不必咀嚼我的每个用词的。”
我歪头对着诸星笑了一下,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了。
片晌后,我伸手在又点起一根烟的诸星垂落的眼皮前晃了晃:“HELLO?还在吗?家人的紧急电话先留一下啊——不然我不好让医院急救科联系你的家属呢!”我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噢,我忘了,‘熊吉’小朋友很贴心地给我留了他的电话诶!”
诸星伸手按下了我的手机屏幕。
我调侃地看向他:“准备说点什么?”
“我恐怕没有什么能与你交换的了。”诸星说道,但看着他的眼睛,和他按着我的手机时被我触碰的脉搏,我可以清晰地分析出他在说谎。
他继续说道:“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应该去找碧川聊聊。”
“你也可以跟我说说碧川啊?”我松开贴在诸星腕间的手,又躺回沙发靠背,“我帮你参谋参谋?哈哈……不过你刚刚在他面前,配合未成年的我,上演了烂俗狗血的三级片开场白片段,我担心你可能没法如你所愿地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诸星一脸微妙的表情:“原来这就是你为什么要用揽客的开场白啊……”
不,都说了你早该换了你那辆破皮卡了。
连环杀人的血腥片最爱的就是这种桥段啊:卷发美女靠在皮卡副驾车窗问‘可以载我一程吗’,里面的连环杀人犯意味深长地说道‘上来吧’,然后就是不要钱的血浆和惨烈的尖叫声,最后卖个三百万的票房,让制片人得以有原始资本拍真正想拍的主题。
我认下了这莫须有的‘罪名’,耸耸肩道:“所以,需要我为你与碧川牵线搭桥吗?”
呃啊——瞧我这张嘴。这话让碧川和安室听见了,他们不得又去给我找个学上一上。
不过在我千疮百孔的人格中,‘常常语惊四座’这点,对他俩来说应该是最微不足道的瑕疵。
“那就拜托你了,”诸星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里都没有拜托的意思,“不知所求为何的小慈善家。”
第100章Chapter100。
Chapter100。
“……是的,我就是这么好善乐施。”我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他讲得我好像一个冤大头啊!这里可是美国,看我入乡随俗,等等就加息给你看!
我边给碧川发短信,又问道:“所以你还没说呢,为什么‘熊吉’改过三次姓氏?……怎么这么看我,真的是我占卜出来的,所以我才不知道原因啊!”
诸星:“……”他叹了口气,放下本来都塞进嘴里的烟,“第一次改是为了跟我母亲姓,第二次是因为他被过继给了羽田家。”
“这么诚实。”我还蛮惊讶的,“不会是怕我到时候占卜出来跟你说的答案不一致,然后我跟你翻脸吧?”
“原来関君讨厌被欺骗,我会注意的。”诸星又把烟塞回了嘴里。
我把自己陷进沙发,向诸星问道:“倒不如说,有谁不讨厌被欺骗?”
本以为超绝的时差,会让身在日本凌晨的碧川一时半会都不会回我的消息,没想到他的电话很快就回了过来。
“嗨——长夜漫漫,你有想到我吗?”我接通电话,对碧川送上‘亲切’的问候。
碧川:“我会找你的国语老师谈谈的。”
我迅速滑跪:“不是,我以为我不用上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