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辛斯,别再戏弄伏特加了。伏特加,你也别总让着他。”黑泽语带警告,“有任务需要你和伏特加协助,伏特加会跟你说明的,你现在就准备出发吧。”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他也没安抚我吧?”我和鱼塚对着只剩忙音的手机面面相觑。
“大哥只是、只是太忙了,阿碧辛斯你不要介意,他忙完很快就会回来的……”
“……兄弟,我也是绿茶,我懂的。”我从墙上下来,脚踏实地、慈爱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白墙灰留在了鱼塚的黑西装上。
鱼塚:“啊?”
“没什么。”我边往洗手间走,边对鱼塚说:“我洗漱,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呃,基尔有不太恰当、惹人怀疑的动作,大哥希望我们去监视他。如果基尔真有问题,就连他和接头的人一并处理了。”
“……唔唔?……”
“你是问基尔吗?他负责大阪地区的行动指挥,如果不是现在让人怀疑上了,他恐怕已经是大阪片区的责任人了。”鱼塚说道。
他听懂了!鱼塚居然会读咕噜语!
我吐掉漱口水:“鱼塚,我是不是把你也忘了?”
鱼塚哭丧着脸,墨镜外的部分展露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壮汉的柔情:“就是啊,我可记得很清楚——我十四岁的时候,你可是左手捞我、右手捞大哥,我们一起从火场里跑出去的……虽然那时候我和大哥已经没办法行动了,只有你在负责跑。”他语气越发低落。
“打住,鱼塚,这个感情已经到位,千万不要再加一句‘你怎么偏偏就只把我忘了呢’这种俗套的话了。”我伸手示意他停下,也不甚在意一个十一岁的小孩是怎么捞起当时已经快成年的黑泽了。我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别哭啊!这里是东亚,男人是不能哭的!”
“……我没哭、”抽噎声。
“这就是你整天带着墨镜的原因吗?”我伸手摘下鱼塚的墨镜,看着那张年轻质朴的面孔,第一次感到良心微痛,“好了好了,我们这不是可以去创造新的回忆了吗?噁……有点反胃。”
鱼塚全然忽略了我最后的话,他用袖口擦去眼泪:“你说得对,我们还……”
“撕兜铺,任务前不要插旗。”我再次出声打断,为鱼塚捏了一把汗。
鱼塚讷讷:“噢对,你说这叫风水对吧。”
嗯?
“是。”我把行头换好,转身问道,“所以我们要去哪?要先吃个早餐吗?”
“大阪。我订好了机票,咱们先吃早饭吧。”鱼塚指了指客厅茶几上,装在打包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
“贤惠……太贤惠了……”我为鱼塚鼓起掌来,“不会也是你自己做的吧?”
“我每次调酱汁吃着味道都很奇怪,这次是楼下咖啡店买的。”
我和鱼塚你一言我一语,就差用高歌一曲‘兄弟抱一下’来抒发兄弟情深了。
出门时,我们和安室果然又在走廊不期而遇。
安室一身休闲装,见鱼塚跟我一起出现,他扫视两眼:“伏特加、阿碧辛斯,你们有事准备出门?”
鱼塚毫无防备之心:“对,大阪出了点岔子,我们现在赶过去。”
而我在鱼塚身后对安室做了个鬼脸。
等我在副驾驶坐好,鱼塚小心翼翼地提醒我:“我没别的意思啊,也没想指手画脚……但波本不是好相与的类型,你别乱来啊。”
“啊?”我有些迷惑,“我做什么乱来了?”
“鬼脸啊,我从波本眼睛的反光里看到了。”鱼塚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真是遍地都是人才啊!还是我应该怪安室眼睛太大?
不管了!
两个半小时后,站在大阪街头的我大手一挥:“鱼塚——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拖着行李的鱼塚饱含热泪,可能是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希望你不是指这一整条小吃街……”
“好歹把大阪烧吃了吧!”我回身抗议。
“就是啊,保镖大叔。来大阪怎么能不吃大阪烧!”一个穿着剑道训练服的黑皮小男孩路过,附和着我的观点。
我摸摸下巴,不由思索:是这小孩黑点还是安室黑点啊?
而鱼塚的重点也很与众不同:“保、保镖……”
小男孩臭屁地架起木剑:“对啊,拖着两人份的行李;坚实的、经过锻炼的身材;时刻注意着四周往来人的情况;还穿着黑色西装三件套!——综合以上疑点,大叔你就是这个小哥的保镖。”
我听着来了兴趣,伸手指向我自己:“那我呢?小弟弟,我是干什么的?”
“你的话……你目测应该快要成年,但行为处事成熟中透露着跋扈;身型对于发育中的男生也过于纤细;还有那跟校规格格不入的长发和超多的耳钉!小哥你是艺人吧?因为提前接触社会而有着较为成熟的处事态度,而看你的标致的长相……因为是人气艺人被捧得跋扈也很正常;至于瘦削的身型,那是上镜的要求;而发型和衣着打扮也是为了搭配你自身风格。”小男孩得意洋洋地问道:“怎么样?被我说对了吗!”
我抿着嘴笑倒:“小弟弟,回答是学生不会更稳妥吗?”
“哈?!这种事上,不需要畏缩不前吧!”
好臭屁的小孩!是我的风格啊!
“你说得对。”我伸出右手举了个大拇指,“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你和我的保镖都超——对我的胃口呢。”
“……呃啊,保镖大叔要被你煽情得哭了!”
我和这个小孩子用他强推的一家大阪烧,挽救了鱼塚镜片后眼角那即将坠落的泪珠。
“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倚在仿古建筑的木栏杆旁,向小孩伸手,“我是関樹莲。你呢?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