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要伸手再玩那招‘执手相看泪眼’……
我!呜呜……我不敢动作,生怕装可怜的时候,会有神出鬼没的関女士出现在我背后,用行为不轨的理由,将我绞杀。
“克莉丝……”我只好呜咽着喊贝尔摩德,用眼神表达我的‘感激’。
也许是环境中的条子浓度过高,也许是我的演技对她来说太不够格,贝尔摩德十分敷衍地接了我的戏:“但你这次的动作,闹得很大的呢。”她点点我的脑袋,“祝你好运咯。现在的话,好好休息吧。”然后跟来时一样,踩着她脚底的高跟鞋,像阵风离开了。
“这话讲的……也很像等我病好了,就来收拾我了。”我嘟囔道。紧跟着,我又想起黑泽当初,对着我心口送出的那枚可以当作休假借口的子弹——这很难不让我多想,那家伙是不是想休假时就受个伤。我哭死,这不就是只请病假的打工人啊!病假还得是直接从公司出发去医院,再看看能不能报工伤的那种。
萩原把被迫躲在洗手间的安室和诸伏放出来。安室又重新坐回我的床尾,问道:“还真是她主动带你做演员的?”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什么,“我以为是你自己心血来潮……有什么事是需要你当演员才能做的吗?”
“哦?你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啊!”我一脸悠闲地躺在病床上:“想太多的人容易老得快噢。高层决议的事,我这种小喽啰不关心啦。不外乎就是卖我个人情、认可我是他们的一份子、允许我抛头露面的暗示。……抛头露面?好怪。”
一旁的伊达疑惑地问安室:“你认识刚刚那个明星吗?”
因为这里坐满了被我从手指缝里漏下信息而了解了一点组织部分架构的条子,安室刚刚是因为我,急火攻心下,一下忘记还有个一无所知的班长在这里,于是就这么说漏嘴了吧。
我窃笑道:“安室君,我觉得我们几个人应该多聚一聚,让你习惯习惯,不要在这种无害而安宁的氛围里,放下戒心。”
安室:“……我还没忘了你‘遗言’的事呢。”
我:“对不起哦!”*扁嘴*
安室给自己带上口罩帽子:“总之,我先去压一下新闻,近距离摄影摄像都清理掉,OK吗?”
“O·K!尽快哦,千万别被我哥发现了。”我笑眯眯地强调,“我出门前,刚刚给他嘱咐不要闹大了……可以的话,把能看得清松田和萩原脸的照片也清理掉吧。”如果被别人将这件事提到黑泽面前,他恐怕本来懒得管也不得不管了。
安室应声,正准备出门,我又出声喊住他:“我的手机,掉在现场了,你要是有空也帮我找找吧。”我双手合十,一脸祈求的模样。
诸伏叹了口气,摸摸我的脑袋:“那只贴满水钻的手机?我去给你找。”
两人前后脚刚走,伊达若有所思地在我和萩原还有松田的身上来回打量:“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関君你暂时还不能吃东西,晚点让医生给你再确认一下……以你的伤情来讲,你能坐起来跟我们说这么多话,真是奇迹,中间我都一直想叫你还是先赶紧躺下来吧哈哈哈。”
我的血条正说我壮得跟牛似的呢。
我竖起大拇指:“安啦,总不能是回光返照吧。”
松田低声警告:“関·樹·莲——”
我气得在床上打滚:“干嘛啦!有的人就是通过解放天性来释放压力的呀!!!”
伊达闷笑着赶紧逃离了这一触即发的战场。
刚刚还堆满了人、热闹无比的房间倏然沉默不语。
我从病床上爬起来:“说点什么啊。”
“唔。”萩原撑着下巴,语气懒散,“我就随便问问啊,小樹莲你回不回答都可以——”
我和松田都不由把视线转到萩原身上:“嗯?”
萩原的手指玩着被单上的线头:“所以……其实我本来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死掉,那松田呢?那最后関你呢?”
喊姓氏了喊姓氏了喊姓氏了。这家伙根本不是随便问问的啊!
我惊恐地想着,余光已经往窗外那最后一片绿叶瞥去。
不行的话,走为上策!
第152章Chapter152。
Chapter152。
眼见着萩原步步紧逼,而松田虽然一脸似懂非懂,但行动上支持了萩原据说‘随便问问’的问话——他直直地用身体挡在我与窗口之间的通路上。
霎时间,我在这萧索残酷的世界上,孤立无援、无人可以依靠。
“为什么……萩原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故作可怜地瑟缩在床头,颤抖着嗓音装傻充愣。
就是现在!
趁着我在病床床头这天时(还能看得清逃生路线)、地利(直线通往窗口的路径上没有障碍物)、人和(守窗员松田没有意识到我的小心思),我一个弹射起步,散乱的头发甚至甩过松田的肩头,像飞天导弹似的冲向我那梦寐以求的自由——
“噼里啪啦哐啷嚓、”等等,什么东西被我带倒了?明明刚刚这条路上也没有杂物啊!
萩原喊道:“松田!”
松田的俊脸立马出现在我余光里:“知道了!”
“啊啊啊啊啊!!!放我下去!”我在窗户边,半条身子已经成功‘越狱’,探出窗去,两只胳膊跟凫水的狼狈流浪狗似的划动,连近在咫尺的那树杈上最后一片绿叶,也在我的挣扎的剧烈动作中被打落。
我:“…………”
松田:“………………関?関?!!坚持住啊!那只是片叶子,不是什么来自命运的隐喻和暗示啊!”
我吐着残魂,半死不活地像条毛巾挂在窗户边沿:“不要怪我,我也不想鼠的。只是命运的路口,到了我该独自拐弯的时候,马自达困、哈吉哇啦困……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永别、唔唔唔唔???!!!”
“我说了吧,不要再说这种话。我要生气了。”
好耳熟的话。松田面无表情地伸手捂上我什么都敢说的嘴,此刻的他气势十足——帅的程度,我愿称之为警视厅南波湾!(限定冷面期间)。
我乖如鹌鹑地被松田按回床上,一声都不敢吭地自己抱膝乖乖坐着,看着两人收拾我刚刚制造出来的一地的狼藉。我看看自己划出血痕的手背,又看看打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忽然意识到,刚刚我可能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还输着液,结果在我的动作间,输液管带着周遭事物一起落地了。
被呼铃和吵杂动静呼唤来的护士,萩原和松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残局也把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是附近的流浪狗闯进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