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欲言又止,转身进了她的卧房,但只拿了一副长戒尺出来。
放到徐聘身侧的案几上,尴尬笑笑:“大人恕罪,婢子只找着这个。”
徐聘睨了眼她,“你们都惯着她吧,日后出了事就知道好歹了。”但却并未叫徐管家再换手杖来。
期间,小厮来上了一盏茶。
徐聘招呼徐管家坐下,还将自己的那盏递给她,转头骂道:“瞎眼的东西!没见你徐奶奶也在?”
小厮连忙跪下告罪,还是徐管家好生为他求情,徐聘才放过他。
徐管家要将茶水给她端回来,徐聘笑着摆手,“老伙计,咱们便算一家,你还跟我客气。”
“喝吧喝吧,陪我这么久你也累了。”
尽管主家几十载都这般宽厚待她,徐管家每每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诶。”捧着茶水饮了一口。
不一会,徐峥钥匆匆换了身墨色衣裳便来了,她径直来到徐聘面前,掀开袍子跪下,脊背挺得笔直。
“女儿不孝,还请母亲责罚。”
徐聘握住扶手站起来,拿着长戒尺走过来,让她伸出左手。
“啪——”掌心瞬间就通红一片。
“你哪里不孝?简直是大孝女。老妇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人骂老狗?过去几十载积攒的清誉,毁于一旦!”
“啪——”手心肉眼可见肿胀起来。
“叫你谄媚枉上!阉宦做派!徐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徐聘年老体力不支,打累了,徐管家搀扶着她坐下,她问:“竖女!你可知错?”
徐峥钥眼中布满血丝,泪水不断流下来,她手疼得颤抖,但仍仍直直地伸着,脊背挺得笔直。
一字一句道:“我、没、错。”
徐聘手颤抖着指着她,对徐管家道:“徐枫,你看看你看看她,孽女!”
徐管家给她顺气,正巧小厮重新过来上茶。
徐管家连忙接过,替徐聘撇了浮沫,递给她:“大人,您先喝茶缓缓。”
徐聘接过饮了一口,总算顺了气,她闭目,徐管家熟稔绕后,替她轻揉眉心。
片刻后她睁开眼,说道:“孽女起来,免得你父亲还以为我苛责你。”
她面容沉沉,语气斩钉截铁:“我与你岳母商议过,明年送你去外放。”
徐峥钥瞪大双眼,倏地站起身,膝盖酸痛,突然趔趄往一侧倒去,徐管家急忙扶住她,心疼不已。
她左手垂落微微颤抖,提高音量:“母亲!”
徐聘微抬的手放下,她别过头,“这由不得你。”
徐峥钥紧紧盯着母亲的面容,咬牙道:“恕女儿不能从命。”说罢,躬身朝徐聘一拜,挥袖离去。
“这个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