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只要。。。敢跪。。。。我这辈子。。。都不会。。。都不会爱你!”
陆隅看着林澈大颗的眼泪滚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要哭,不要哭林澈。”他嘶哑地低语带着血腥气,“宝宝求你,不要哭了…。。”
陆隅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翻涌着足以摧毁一切的惊涛骇浪,却被强行压抑在濒临破碎的边缘。
陆迟看着陆隅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即将崩溃的迹象,扭曲的快感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更加用力地勒紧林澈的脖子,刀锋再次威胁性地压向那道新伤,刺激着陆隅的神经:“快选啊,哥!跪下说爱我,还是亲手给他一刀?嗯?你的小情人可等不及了,你看他流了多少血……”
在陆迟恶魔般的催促和眼前林澈凄惨绝望的模样双重夹击下,陆隅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
他一只膝盖微微弯曲,带着沉重的屈辱重量向下坠去——他选择了跪。
为了林澈能有一线生机,他愿意碾碎自己所有的尊严。
就在陆隅的膝盖即将触碰到冰冷地面的那一刹那——
林澈绝望地擡起头,眼中滚烫的泪珠混着血水,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凄艳的痕迹。他的视线穿越混乱的空气,精准地撞进了陆隅的眼底。
那一秒,时间被无限拉长,如同残酷的慢镜头。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割裂声响起。
陆迟只觉脸上一片滚烫粘腻的液体喷溅覆盖,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他惊骇地睁开眼睛,视野被一片刺目的猩红覆盖。
巨大的冲击和手上传来的异样触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握着刀的手如同被烫到般猛地一松。
“哐当!”染血的匕首应声落地,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迟彻底懵了。他下意识地擡手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温热的丶属于林澈的血。
他看着怀里那个瞬间失去所有力量丶身体软得像被抽掉所有骨头的林澈,看着他颈侧那道狰狞翻卷丶正疯狂向外涌血的巨大伤口,一种前所未有的丶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
“不……不……”陆迟无意识地喃喃,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捂住那可怕的伤口,但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并且毫无停止的迹象。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陆迟身後猛地炸开,厚重的实木房门瞬间碎裂变形。
刺眼的白光伴随着浓烈的催泪瓦斯烟雾瞬间涌入房间。
“不许动!警察!”
“放下武器!全部趴下!”
陆迟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侧面撞来。他像一个破麻袋般被狠狠掼倒在地,脸颊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毯上,血腥味和灰尘味呛入鼻腔。
紧接着冰冷的枪口死死抵住了他的後脑勺,膝盖和手臂被反关节牢牢锁死,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他倒地前看到的最後画面,是在视野边缘里的死死抱着林澈的陆隅的身影。
“咳咳……呃!”按住陆隅的两个黑衣人在催泪瓦斯的刺激下痛苦地呛咳丶下意识松手捂脸,但他们的动作只做了一半。
两个特警如影随形般扑上,干脆利落的擒拿和重压瞬间将他们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金属手铐“咔嚓”一声扣紧手腕。
混乱中,有人迅速上前试图控制跪在地上的陆隅。
“别碰我!救他!快救他!”陆隅猛地擡头嘶吼着,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撕裂。两只手死死抱着林澈,被铐住的双手依旧不顾一切地按压着那个可怕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整个前胸。
“陆隅!冷静!我们是来救人的!”
“医疗组!快!这里!颈动脉严重创伤!失血性休克!生命体征微弱!”控制住陆隅的特警立刻对着通讯器大吼,同时迅速检查林澈的状况,脸色凝重。
被死死压在地上的陆迟,侧脸贴着冰冷的地毯,只能看到医护人员忙碌的腿脚和地面上迅速蔓延开的丶被止血纱布吸收不了的刺目鲜红。
“哥……你流血了……”他喃喃着,眼神空洞,脸上混合着林澈和自己的血污,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呓语,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场由他亲手点燃丶却彻底失控毁灭的灾难。
他以为掌控了一切,却最终输掉了所有,连那个他扭曲地渴望得到的“哥哥的爱”,也在这片血海中彻底沉没,再无踪迹。
刺耳的救护车警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用担架将林澈固定好,在特警的护卫下快速向外转移。此刻林澈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生命随时可能熄灭。
房间内一片狼藉,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催泪瓦斯的刺鼻气息。
眼神彻底失去焦距的陆迟,他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破败玩偶,被特警粗暴地拖拽起来。
他最後看到的,是担架上林澈垂落的手,苍白冰冷,指尖还沾着凝固的血。
以及——
再也撑不住吐血倒地的陆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