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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小病（第2页）

“看什么看？！”绑匪情绪失控，开始疯狂咆哮。

应该该不记得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高度紧张之下绑匪彻底崩溃了，甚至在爸爸妈妈赶来前带着他跳海，试图把他溺毙在海水里。

“带着你这个恶魔下地狱，也算是功德一件，哈哈哈哈！”

幸好警察及时赶到救起了应该该，后来应该该从爸爸妈妈口中得知，绑匪当时是吸入了违禁药品产生幻觉，他不是溺毙，而是兴奋而死。

“该该，都是爸爸妈妈不好，这一切都是因我们而起，你什么错都没有，你看看我呀该该！”妈妈抱着木然的应该该流泪。

应该该只依稀记得那段时间，他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做出反应，感知迟缓症似乎直接阻断了他的所有情感，只保留着身体最基本的进食需求。十几位国内外顶级心理医生来到应家，最后当着应该该的面填平了家里的泳池，他才稍有好转。

他不记得那是哪一年，只记得自己枯坐在书房里，忽然微风吹过桌上的菜谱，应该该这才开始学习做菜。

“不……不是……”

此刻应该该直挺挺躺在沙发上不能动弹，绑匪的谩骂犹在耳边，昏昏沉沉的脑子不允许他思考任何事，偏偏眼前还出现了幻觉。

幻觉中妈妈惊恐的眼神刺伤了应该该的心，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累赘，拖累了爸爸妈妈，就连绑匪都说自己是个怪物、是恶魔，那爸爸妈妈的死……

“我……我真的很对不起……”

“爸爸妈妈，你们带我走吧……”

“没有你们，该该，活着、真的好累啊……”

应该该死死咬着下唇，流泪不止，甚至深绿色的沙发都染出了一块水渍。他已经完全困于梦魇之中，直到布兑推开公寓大门。

布兑把手中的纸袋放在玄关，发现家里一片黑暗。往常迎接他的小少爷也不在厨房。沙发上有人在抽泣，布兑连忙打开客厅的大灯，小少爷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一张脸哭得通红。

“该该！”

原本行尸走肉的布兑强行提起精神，鞋都没换就往沙发的方向过去，还不小心带倒了放在玄关的纸袋，纸袋顺着沙发滚落进死角。

布兑到应该该身边试图摇醒应该该，指尖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脸颊，烫得吓人。

“该该！该该！”

应该该迷迷蒙蒙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细碎的泪花被客厅的大灯反射出晶莹的光芒。他看不清布兑的脸，就连布兑焦急的声音在他听来都是朦朦胧胧的。

他沙哑的声音开口：“……哥？”

声音小到低不可闻，但布兑还是听见了，他连忙去饮水机前接了杯合适的温水，捏着应该该的下巴给他灌了一小口。

“小心别呛着。”

应该该让温水顺着喉咙下流，嗓子这才舒缓了一点，布兑又玻璃吸管插在杯子里，另一头递到他嘴边。

“再喝两口，我带你去医院。”

应该该摇头，含含糊糊地拒绝：

“不……去去……去……”

他全身上下只有脑袋能动，吸吮温水的动作耗费了他大半的体力，到后来虽然不再口渴，但已经精疲力尽。

布兑问：“不想去医院？”

应该该用最后一丝力气哭着说：“不去！”

他才不要去医院，待在医院里的那段时光已经成了他的精神梦魇，心理医生絮絮叨叨的声音、不断滴答的时针和难以言喻的消毒水，这一切都让应该该感觉恐惧至极。

“好好好，不去医院，我去给你拿退烧药。”布兑说。

布兑不知道应该该为什么这么抗拒医院，还好温度不太高，他打算先喂点退烧药下去，再看看情况怎么样。

应该该就着布兑的手吃了退烧药，然后安心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靠谱的成年男性端来了白粥小菜，可能出自饭馆的胖师傅之手。

布兑一手扶着应该该，一手给他用热毛巾擦脸，还顺便在应该该嘴唇上抹了保湿的凡士林。做好这一切，布兑把摆着咸菜白粥的盘子放到应该该面前。

“饿吗？”他问。

应该该闻着白粥的米香，胖师傅厨艺非凡，甚至连白粥的米油都熬出来了，再加上酸爽的小菜，应该该不由自主咽咽口水，小声说：“饿。”

“吃点。”

布兑将勺子塞进应该该手中，然后扶着人握住白粥的碗沿，在旁盯着应该该一口一口喝粥。喝到一半应该该突然想起布兑还没吃饭，问：

“哥哥不吃吗？”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享用了经典的老坛酸菜面。”布兑说。

有应该该在，泡面总有一天会过期，于是布兑连忙消了两桶。

应该垂下眼眸，低声说：“对不起，今天是因为……”

布兑打断他的道歉：“蓝亭，对吗？”

应该该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