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是没起疑心,唯独物证没了而已。”他轻轻叹了口气,听不出是不甘还是愤懑,看见暗卫进屋捡走那把匕首的不止萧亦,还有站在高处收视一切的他。
原本即便萧亦收走那些插在胸口的匕首,落下这把足以勾起人的怀疑。
偏偏竟有人知道他留有后手,愿意帮萧亦一回,更可惜那暗卫一开始拿出来展示的东西他没看清,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能伪造一个……派上用场。
商贩皱眉:“姓萧的有这么谨慎?”瞬息忆起萧亦那拿披风裹匕首的包袱,时间紧迫至此,竟也谨慎得搜走落在隐蔽角落的刀,果真不容小觑。
被称作公子的人却不说话,不知为何没反驳手底下人口中的几个错处,低低笑着:“未必,运气好罢了,下次就不一定了哦。”
上次木屋中侥幸逃过,这次有人帮助,那下次呢?
总有让对方命丧黄泉的时候。
大概是有人和他心有灵犀,目标一致,更远处郊区的府邸里,一人只着单衣,被人强行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挣扎间手臂上的胎记被磨破了皮,竟与塌了房子,死在断壁残垣下那狱卒手上的一般无二。
暗处之事,萧亦一概不知,仍提着手里分量不轻的匕首迈步走向御书房。
周边站岗的禁军目视前方,对他手里那堆不时就响两声的包袱视而不见。
不拦更不搭手。
御书房中,御案放着的匕首,干涸的血液蹭在折叠起的手帕上。
封听筠偶尔掠过门口,余光扫到匕首时,手上握笔的力度又要重上几分。
刚好放下奏折,萧亦咳着进门,见到面先是摊手丢开手里已经遭受匕首迫害,洞洞眼眼里冒血光的披风包袱。
包袱落地,又是清脆的乒乓声。
乒乓了一路,快给萧亦乒出阴影来了。
“陛下,臣确定,以及肯定,臣被人盯上了。”
封听筠放下笔与萧亦对视,态度不言而喻。
“萧大人得罪的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说着就点了点桌上手帕盛着的匕首。
萧亦无言以对,穿来时只知他会因为虎作伥五马分。尸,哪里知道投靠了让他五马分。尸的人,还会遭那么多人惦记?
总不能他规规矩矩做事,还莫名其妙切割了一群人的仇恨值。
封听筠自不可能和萧亦细数有哪些仇敌,只道:“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这些人朕来处理。”
难得萧亦安安静静立了一会,许久上前捡起桌上的匕首,返回原地拆包袱,随手拿起其中一把对照,打眼一看两把匕首一模一样,细细对比起来,却能发现,封听筠让人带走这把做工更为精细。
又对照了几把,确定众多普遍性中,他遗漏掉这把具有独特性。
抬头倒反天罡逼问皇帝:“陛下怎知臣会遗漏这把匕首。”
封听筠像是早有预料萧亦会问,垂眸批奏折间坦然回答:“你不知你多少仇家,朕却知朕树了哪些敌,时时派人盯梢罢了,有什么可奇怪。”
萧亦明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何时他在,封听筠会长时间批奏折?
寻常时候,最多批个七八份就撒手换桌子议事。
今天这般,不像公务繁忙,更像怕他看出什么异样故意而为。
便忍不住开口:“臣与陛下同泽,不知陛下树敌多少?”
封听筠出乎意料抬头,表情云淡风轻,声调平静如水:“很多,怎么?你要为朕一个一个扫平了?”
萧亦盯着封听筠转了下匕首,刀尖擦着指尖而过,浑然不觉利器的威胁,封听筠却看得眼皮一颤,弃了毛笔起身上前。
“臣是陛下的心腹,自然与陛下共进退。”声音不紧不慢,玩笑与真挚并举——
作者有话说:上章补昨天的,这章是今天的[抱抱][抱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