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一点青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格外耀眼丶明亮。
玄奕被青光刺得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碧清被无磷掐着脖子即将殒命的景象。
“我暗算?”
无磷听了玄奕的话,只觉得有趣:“若非你贪心惦念斋心瓶,你又怎会中了我的幻术?”
他呵呵一笑,擡剑刺向玄奕:“不成气候的狼妖也敢觊觎神器?多麽可笑的事。”
“我再可笑,也比你们这群僞君子强上数倍。”
玄奕用刀鞘挑飞迎面刺来的剑尖,怒火从一双鸳鸯眼瞳中喷涌而出:“哄骗我们签下和平之契!对秽气一事袖手旁观!害得我们远走他乡,再难与亲人团圆!你们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可笑吗?!”
玄奕字字珠玑,手上的动作随着他的话语加重,刺丶斩丶劈丶扎一气呵成。
千年的怨恨皆化作招式,竟击得无磷一时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玄奕动作快如闪电,无磷目不能视,全仰仗耳力躲闪。
一个躲闪不及,无磷被刀鞘击中心口後退两步,用剑撑着身体,呕出一口鲜血。
时机正好,玄奕在刀鞘前端凝聚妖力,化出一寸锐利的刀尖,毫不犹豫刺向无磷的心口。
无磷听到衣衫摩擦空气发出的细微声响,闷咳一声,嘴角隐隐露出一抹笑意。
“公子!”
小河蚌虽惧怕无磷,但见他要被玄奕夺了性命,小河蚌冲出碧清的袖口,奋力拍着蚌壳游向无磷。
碧清身上稍有恢复,她揉着自己发痛的脖子,看见无磷吐出一口鲜血,嘴角还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她爬起身冲向无磷,厉声道:“玄奕!别伤他!”
咫尺的距离,玄奕哪里停得下手。
眼见剑尖要刺入无磷的心口,玄奕硬是向上一挑,改变刀鞘的方向。
一缕发丝被犀利的妖气割断,自无磷的脸颊旁滑落。
无磷一愣,挑衅道:“你如此听这小女娃的话,你是她身旁的一条狗不成?”
玄奕被无磷嘲讽,满身戾气,擡手打向无磷的心口,誓要取他的性命。
“你骂玄奕做什麽!”
碧清跌跌撞撞地奔向玄奕,一把握住他的手。
原本聚在玄奕掌心的妖力,焉地散了。
碧清挡在玄奕身前隔开二人,指着无磷的鼻子道:“你故意激怒玄奕,就是想叫他取你性命,好毁了斋心瓶!”
“公子!”
小河蚌挡在无磷身前,瞧着眼前不知比它身形大了多少倍的玄奕,害怕得都快哭了:“我丶我不随你们出去了!你不要杀公子!”
“从我身前挪开!”
无磷冷声道:“我不用你这河蚌妖可怜。你不是想离开此处去妖界吗?我死了,正合你意。”
小河蚌委屈道:“我没有……”
“我看你是想死想疯了!”
碧清痛斥无磷刻薄的话:“它若是想你死,为何不好好躲起来,反而挡在你身前?!真正想死的是你!你自己找死还要拉上它!你真是枉为神仙!”
无磷冷冷地开口:“你一个小女娃懂什麽。”
“我是不懂!但我见不得斋心瓶被你毁掉!”
“碧清……”
碧清盖了玄奕的话头,继续道:“你想不着痕迹地让我看到你体内的斋心瓶,便掐着我的脖子,叫我以为那是错觉,是也不是!”
无磷缄默一瞬,笑道:“这笑话实在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