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更模糊的,但异常坚韧的温暖。像黑暗中的微光。(被拯救者的感激?生机?)
这些碎片杂乱无章,强行灌入。他无法分辨,只能承受。
太疼了。这就是她背负的东西?每一天?每一刻?
“呋……”意识深处,一声气音。
他想起了她平静的脸,疏离的眼神。
原来那平静之下,是这样的惊涛骇浪。
意识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仿佛被无数双手拖向毁灭的深渊。
就在这时,一点极其微弱的、熟悉的触感划过——
是线。不是他出的线。是某种……因果线?
很细,很淡,但坚韧。线的另一端,连接着温暖……鲜花?阳光?平静的午后?父亲?母亲?罗西南迪?
是鲜花岛。他被改变的“温暖”。
这条线,和他正承受的、属于阿青的痛苦业力纠缠在一起。
呵……他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竟也成了别人救赎链条上的一环?
这份荒谬的认知,比那无间痛苦更尖锐地刺痛了他。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灵魂深处挤出。
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吞没的刹那——
“哗啦啦——”
温暖的、淡金色的光,穿透黑暗,洒落。
带着磅礴的生命力,抚平剧痛,修复破碎的一切。
黑暗退潮,痛苦消融。
明哥感觉到身体和灵魂在光雨中迅愈合、恢复、变得更强韧。
光雨停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明哥重新站在甲板上,微微低头,呼吸粗重。
他抬起手,之前刺破掌心的伤口已消失,皮肤光洁。但黑色衬衫上,沾染了大片干涸暗的血迹,西装裤也有磨损污迹。整个人像是刚经历惨烈肉搏,伤势痊愈,战斗的痕迹却无法抹去。
甲板死寂。
所有干部都屏息看着归来的少主。少主没受伤,气息更强了。但那种骨子里透出的、混合了血腥冰冷沉重、仿佛被洗礼过的气质,让他们心悸。
明哥没理会目光。
他慢慢抬起头。
夕阳已沉,天边只留一抹暗淡紫红。风灯的光晕勾勒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没戴眼镜,一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幽深,翻涌着复杂未沉的情绪。
他抬手,用指腹缓慢擦过领口上干涸硬的血迹。
触感粗糙,带着铁锈腥气。
几秒后,他放下手,插进裤袋。指尖触到那张请柬。
他没有拿出来。只是隔着布料摩挲。
然后,几不可闻地低嗤一声。
“呋……”
这笑声很轻,短促,带着一种了然的、冰冷自嘲的意味。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艾尔巴夫的方向,尽管隔着茫茫大海,什么也看不见。
“干得不错,”他低声说,声音很平,很稳,“地狱猎人。”
他顿了顿,指尖在口袋里,轻轻刮擦着请柬烫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