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有人跟他抢了海南的一个项目,李靖宇用非法手段抹黑对方公司账务,老板隔年就进去了,没过多久他妻子也被查出挪用公司公款,夫妻俩一个都没幸免。”
贺欲燃心一冷,手里这杯茶明明还浮着热气,扑倒脸上他却只感受到潮湿。
是的,李靖宇就是这样牙呲必报,身份尊贵却没有宽宏大量,对他来说,大到一个百年企业,小到路边的野狗,只要挡他路,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要和他作对的,全都是连窝端。
“那除了这些,投资方查到什么了吗?”贺欲燃又问。
“这是另一个可以的地方,我连汇款地址都查的到,但这个投资方什么来头。”苏瑾宁摇摇头,也生出困惑:“全都是空白的。”
贺欲燃愣了愣。
“很模糊。”苏瑾宁说:“所以我也觉得不一定会是李靖宇,他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站起来都难,举起砖头砸别人不现实。”
贺欲燃的头越垂越低,声音有些闷:“最好不是……”
他不是怕李靖宇会做什么,因为贺军也不是什么无名小辈,除非李靖宇傍上比苏瑾宁势头还高的靠山,不然动不了他们家。
他怕的是,如果真的是李靖宇,那贺锦佑岂不是最无辜的。
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但受伤受挫的却是自己家人。
苏瑾宁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一定会是,我们这段时间会继续盯着李靖宇,如果真的是他,我会马上通知你。”
如果真的是李靖宇,那么说明贺锦佑只会是一个开始。
*
回家的路上,柯漾打来电话慰问,贺欲燃简单的给他讲了下事情经过,告诉大家不用担心。
挂掉之后,他给贺军也播了一个,显然还在气头上,贺欲燃问了几句诉讼的事情,贺军没怎么搭理,只说如果真的下诉讼,这段时间他会特别忙,让他回家看着贺锦佑。
紧接着又埋怨几句,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贺欲燃没挂,也没听,就这么等着对方没音了,他才挂断。
他今天答应江逾白早一点回来,但这才不到十二点,早的有点不正常。
以至于江逾白看到他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疑惑要比喜悦多:“怎么这么早?”
“嗯,不忙,柯漾就放我走了。”贺欲燃边拖鞋,边淡淡的说。
他还是不会撒谎,是那种第一句就会告诉你破绽在哪里的人。
江逾白垂下想迎接他的手,站在玄关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贺欲燃脊背一僵,笑着摇头,说哪有。
江逾白看着他脱外套,明明忙到不是很晚,但他却动作很缓,把大衣随手翻折扔在了沙发上,这是贺欲燃最喜欢的一件大衣,平常工作到后半夜,回来也要抽出一分钟的时间挂好,他不会这样做,除非是没精力,没有空余去想这些其他。
贺欲燃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进去,没够喝,又倒了一杯。
清吧最不缺的就是水,饿着回来有可能,渴着是绝对不会。
江逾白眸色暗了暗,他没去清吧。
但他还是像以往一样,什么都没问,只是走过去捡起那件大衣,整理好挂在玄关,顺手拍了拍上面的落灰。
做这些时,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手,江逾白下意识想回头,对方却缠的更紧。
“好想你。”贺欲燃只嘟哝。
任由他这样抱了片刻,江逾白转过身,在他疲惫的眼角抚了一下,问:“嗯,弟弟情况有好些吗?”
这一句话问出来,贺欲燃就瞬间精神了。
“我刷到了。”江逾白语气平和:“他直播我偶尔会去看。”
贺欲燃愣了愣。
不过这样也好,这段时间的精力可能没时间放在江逾白身上,他知道了反而更好隐瞒。
“什么时候看到的?”贺欲燃问。
江逾白:“你走之后不到两个小时,给你打电话来着,你没接。”
贺欲燃眨眨眼,有些茫然,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
“本来不想说的,就是一些家事。”贺欲燃弯了弯眼角。
江逾白很快的皱眉,将他上下看了一遍,似乎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我不算是你的家人吗?”
贺欲燃“啊?”了一声。
江逾白理直气壮的问,话像在蛮横撒娇,但眼底却黑沉,不凶却有些残忍:“总是要我猜么?”
贺欲燃觉得捏着自己臂弯那只手力道有些大了,看着他的眼睛,说什么都感觉在挣扎。
“没有,我就是……”
“你就是。”江逾白强硬的把这句话变成陈述句,像是在定他的罪一样。
贺欲燃还想说什么哄哄他,但江逾白又开口了:“情况怎么样,打算怎么解决?”
当然不能跟他说他跟苏瑾宁今天分析的一切,不然事情还没着落,就让江逾白给着他一起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