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易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备赛里,写作业都得在训练间隙挤出时间来完成。
邱然也尽可能在课余时间往基地赶,可他终究还是看不过来,只好让张姨暂时搬到湛川的家里照料她。
今年是邱易能报名u12组的最后一年,而她的赛事积分,还差一点点。
只要拿到湛川站八强,她的年终积分就能稳进前五十名,可以继续申报明年的高水平运动员预备名单。
对邱易来说,这是进入职业路的门槛。
比赛周前的三天,正是训练量拉到最大的时候。
每天上午9点到中午做底线多球训练;下午是分组对抗;晚上还要做体能训练、拉伸、冷疗。
越临近比赛,邱易越沉默。
回家的车上,天色暗得很快。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照在她侧脸上,显得特别小、特别疲倦。
“压力很大吗?”邱然轻轻问。
邱易靠着车窗,声音闷闷的“我想进前八。”
“你能进的。”他脱口而出。
邱易没回答,只是小幅度地点头。
车快到家时,邱易突然开口“哥哥。”
“嗯?”
她看着前方的车灯光线,目光很坚定“你明天能来吗?全程的那种。”
“当然。”邱然停好车,侧过身去揉揉她的头,“想什么呢,我有哪一次缺席过吗?”
邱易突然上前抱住他,卸下了一些心里的重量,轻盈地撒娇
“我好喜欢你,哥哥。”
邱然当她是赛事前的紧张和压力,一时心疼极了,又不想说泄气的话,便只好抱着亲吻她的额头。
“我也喜欢球球。”
湛川站的赛场在市郊的体育中心,比训练馆要热闹得多。小孩的喊叫声、呼号声、抱怨声混在一起,爸妈们站在铁网外像紧绷着的弓。
网球这项运动,看起来优雅,实际上残酷。
从始至终,场上只有选手。哪怕你的球拍比你的胳膊还长,教练、领队、亲朋都只能在场外观赛。
只要踏进那块场地,就得独自面对对手、噪音、失误、体能下滑,还有自己的情绪。
正午的阳光照在在蓝绿色的球场上,把空气烘得热。
这是u12组的第一轮正赛。
邱易的对手是排名比她高十几位的种子选手,底线风格、球很稳。
第一盘,邱易状态不错,用度压住了对手,最终42拿下。
第二盘,对手开始使用上旋加吊高球的战术,成功把邱易逼到后场深区。比分咬成33。
裁判喊“抢五开始,oo。”
全场都很安静。
对手一个外角球,邱易拍面没打开,回球出界。
o1。
她咬牙告诉自己没事,没事。
第二球,对手突然上网,抢截得分。
o2。
邱易的呼吸从胸腔一下升到喉咙。她开始跑得更快、更猛,想凭意志力把局面抢回来,却有越打越冒险的节奏。
邱然站在铁网外,手握得死紧。
他看得太清楚邱易的步伐已经开始乱了。
她开始着急了。
他想喊她“冷静”,却一句话都不能说。比赛里,场外喊话是违规。
下一球开始。
对手拉出一个深高球,落点极刁钻,几乎贴着底线角落。
是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