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一天,东方昼扛着锄头从田野间回来。家中已经有人做好了饭菜,在山路上就能闻到风送来的米香。
只是,吃饭之前却少了个人。
环视一周,有几个姑娘眼神飘忽,不敢和他对视。东方昼便知道了什么,他没有多言,只是起身去那孩子的房间。
“夕。怎么了?”
敲门无人应答,呼唤也得不到回应,东方昼便径直推开门来看她的情况。
那在家里排行第十一的姑娘,此刻正缩在她的小床上蒙着被子一声不吭。
等到走得近了,就能听到她隐隐约约的啜泣。
“呜……”
东方昼伸出手揭开被子,她却紧抓着被子不放,被强行拽开后,便露出了那哭的和花猫一般的漂亮小脸。
和窗外的夕阳有着相似颜色的虹眸中嵌满了泪花。
见到身边脸上露出无奈的男人,她耸着小鼻子,一把抱住了他,将今天的委屈全部都倾诉了出来。
“东方昼……呜……她们,她们都欺负我。我不喜欢她们,不想和她们玩!”
家里的姐妹太多了,十二个人里她排第十一,上面的那些姐姐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欺负她。
就因为她是十一吗?就因为,她比她们更笨一点,所以就都来欺负她吗?
夕抱着这个家里除了大姐外唯一会安慰她的人,哭的比今天任何时候都厉害。
“昼知道了。知道了。这是她们不对。”
东方昼抚摸着女孩柔顺的丝,轻轻拍着她的背。
“莫哭,和昼去吃饭。昼替夕教训她们。”
“嗯……”
因为家里人太多,所以吃饭的时候会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大桌子,大家坐在一起吃。
现在那些姑娘们都在院子里等候着。
东方昼牵着夕的手走到人前,青翠色的,就如这春天一个颜色的眼眸扫过她们。
“谁欺负妹妹了。”
“……”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那几个最调皮的便起抖来。
她们不想看他生气的样子。
“我……是我做的,东方昼。”
还是有姑娘最先扛不住压力站了出来。
是年。
东方昼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地方,她便乖乖站在了那里。
“还有。”
若是只有一个人,夕是不会哭而是会和她打起来。能让她哭出来,绝不会只有一个姐姐欺负了她。
“……对不起,东方昼。夕。”
是黍。
“还有。”
但这一次,东方昼的看了三遍,都没有再站出来的。
“不说么。好。”
他闭上眼,再次睁开后,手里便多了一根戒尺。
“……”
见到这根戒尺,年和黍便都偏着头、闭着眼伸出了一只手。
“啪!”
但这一下,却谁都没有打。
只有他自己。他抽在了那条龙尾上,力度之大,以至于打掉了一片鳞,露出了血肉。
“东方昼!”
朔想制止,却被他瞪了回去。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们都是昼带回来的,于情于理,都该由来教导你们。”
“你们是姐妹,往日若是打闹顽耍一番,无伤大雅、也可促进感情,让家庭和睦。但今日,昼才知道这只是昼的一厢情愿。一时不察,让你们养成了如此恶习。霸凌自己的妹妹,敢做而不敢当,撒谎、欺凌……昼教你们做人的道理,你们犯错,便也是昼的错。”
又是一道戒尺挥下,青鬃如柳絮飘落,身后的夕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想要制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