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下店名,没说话。
走到一座石拱桥上时,她停下脚步。桥下河水清澈,能看见水草摇曳。远处有乌篷船缓缓划过,船娘唱着当地的民谣,吴侬软语,听不真切。
“帮我拍张照吧。”她忽然说。
我把手机递给她“您拍,我当背景。”
她笑了,接过去,调整角度。我靠在桥栏上,看着她。取景框里,她微微抿唇,手指按下快门的瞬间,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
照片里,我看着她,她看着镜头,身后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远处是白墙黑瓦的老街。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
“好看。”她把手机还给我,“你眼睛里有光。”
“因为看着您。”我说。
她脸红了,转身继续往前走。我跟上去,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手指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与我十指相扣。
掌心相贴,温度交融。这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我们这样牵手。
没有躲闪,没有慌张,只有心跳如鼓,和指尖微微的颤抖。
“赵晨。”她轻声叫我的名字。
“嗯?”
“如果……如果一直这样,多好。”
“会一直这样的。”我说,“等您退休了,我们就找个这样的地方住下来。我写东西,您看书,每天一起散步,买菜,做饭。”
她笑了,眼睛弯起来“想那么远。”
“不远。”我说,“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
我们在古镇里漫无目的地走着,遇到小吃摊就买一点分着吃桂花糕软糯清甜,酒酿圆子温热醉人,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
她吃不了辣,被辣到直吸气,我赶紧买来冰豆花给她。
“慢点吃。”我看着她被辣红的嘴唇,好笑又心疼。
“好吃嘛。”她吐吐舌头,像个贪吃的小姑娘。
夕阳西下时,我们走到古镇边缘。
这里游客稀少,只有本地老人坐在门口聊天。
一户人家的墙头爬满了凌霄花,橘红色的花朵在暮色中热烈绽放。
“真美。”她仰头看着。
我摘下一朵,别在她耳后。她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笑了“像什么样子……”
“像新娘子。”我说。
她脸红了,但没有摘下花。夕阳给她整个人镀上金边,耳边的凌霄花像一簇小小的火焰,在她间燃烧。
“赵晨。”她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嗯?”
“谢谢你。”她说,“带我来看这么美的夕阳。”
“以后还带您看。”我说,“看遍全世界的夕阳。”
她笑了,笑着笑着,眼眶红了。我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怎么又哭了?”
“高兴。”她说,“高兴得想哭。”
我拥她入怀。
在这个陌生的古镇,夕阳下的巷口,我们紧紧相拥。
远处传来炊烟的味道,谁家开始做晚饭了。
这个世界如此真实,如此温暖,而她在我怀里,如此柔软。
“回去吧。”她在耳边轻声说,“天要黑了。”
“嗯。”
回民宿的路上,街灯陆续亮起。
古镇的夜晚比白天更安静,只有几家酒吧传来隐约的音乐声。
我们牵手走着,谁也没说话,但手心传递的温度胜过千言万语。
晚饭在河边的一家小馆子吃。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坐在露天座位,能看见河里的灯影。
“明天想去哪儿?”我问。
“都行。”她说,“跟你在一起,哪儿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