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真为了转移话题。
曲白目光扫过整个房间,破旧的桌椅,薄得透风的窗纸。
完全符合家徒四壁的现实描述。
“非也。”大夫摇摇头,“问题不在价贵,而在稀缺。萧家军进城后,为军士治伤,几乎收尽了城中药材。若曲少爷能托人从他们手里买些,便可无碍。”
大夫走后,小斯抱起他昨日换下的衣服,终于露出笑来:“少爷好好休息,小斯去给您买退烧药。”
“这衣服我自己处理,”曲白以为他是要拿出去清洗,赶紧阻止。
侍女的衣裳经过昨晚的折腾已经皱的不成样子,曲白想起昨夜的荒唐与狼狈,脸色更红,“这件衣服,丢了便是。”
留着也没用。
谁知话一出,小斯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怎,怎么?”
“少爷,若是把这件衣裳丢了。小斯就拿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换了钱,买药了。”
“少爷放心,我没事。只是我娘就给我做了两身,我有些舍不得。”
曲白大惊,“曲家,这么穷?”
原著背景,世族与平民如云泥之别。曲家好歹挂着世家名头,怎会落到卖衣果腹?
“少爷不会是烧糊涂了吧。年初雍州疫病,药价比金。老爷、夫人染病,少爷您将家中能卖的都卖了。侍从也都遣散了,如今家里。。。”
小斯情绪来得快又走得快。
在曲白安抚他一番后,他又高高兴兴抱着衣服出门。
曲白靠在枕上,打量着身上的被子。
如今是深秋,若是到了冬日,这床薄被子怕是熬不过去。
无论是系统任务,还是曲家的贫困,他都必须赶紧进入萧戟军营。
该怎么混进萧戟军营呢?
他回忆着原著剧情。
现在剧情到了萧戟大军驻扎雍州,前锋正在攻打司州,久攻不下。萧戟打算开设一场招贤宴,广招雍州广招义士,以充军中文士之缺。
曲白裹紧被子,招贤宴啊。
——
“小斯,你确定招贤宴在这里吗?”
曲白仰头望去,长安太守府的牌匾在晨光下映得分外威严。只是这重兵把守,门可罗雀的样子,实在与世族豪门宴饮时热闹截然不同。
“少爷,小斯亲自去看了告示,不会有错的。”
曲白点点头,调整了在牛背上的坐姿,伸出脚试了试,发现够不到地。
没事哒没事哒,他现在才十八,还能长高。
曲白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
“少爷,您小心点。”小斯心疼的伸手来扶。
身上的酸胀让曲白只得慢悠悠下来,不料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他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勉强稳住后,又牵扯到身体的伤,疼得脸色煞白。
“你干什么!”小斯急红了眼,冲身后人大喊。
来人是个模样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寻常棉衣,手里牵着一匹高头大马。
“哪里来的穷酸,连个马都骑不起,还想来赴招贤宴?”那人眼梢吊起,满是轻蔑,目光在落到曲白脸庞时骤然一顿。
愣了片刻,他忽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曲白皱眉,“你笑什么?”
那人收了笑意,眸底闪过一丝恶意:“笑你不知死活。萧家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劝你趁早滚远,免得到时候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他斜睨一眼曲白旁边的大黄牛,“哪里来的大黄牛,挡在门口,赶紧滚。”
仿佛听懂一般,阿黄“哞哞”两声,表示不满。
曲白赶紧摸了摸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