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爪子好黑!在谢时瑾的衣服上一按就是一个黑梅花。
脏死了脏死了,程诗韵虽然没有洁癖,但这么脏的爪子她实在下不了嘴,只能拼命克制本能去舔。
谢时瑾嗯了一声。
是挺脏的,身上的毛都看不出颜色了。
程诗韵:“那个……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抱着她还有些不习惯。
谢时瑾说:“最近的宠物医院离这里三公里。”
言外之意是等她走过去天都亮了?好吧。
“那谢谢你了……”程诗韵缩着爪子,尽量不让自己弄脏他的衣服。
夏天的雨,声势浩大,嗡嗡作响。
谢时瑾拿着伞出门,听到隔壁传来打小孩的声音。
小孩叽哇乱叫。
怀里的猫动了一下:“喵。”
该打,竟然听不懂猫猫语,害她爪子都挠痛了。
半碗羊奶下肚,暖意漫遍全身,程诗韵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她抬眼,视线里是谢时瑾线条清晰的喉结,清瘦利落的下颌。
他的侧脸沾了点雨丝的潮气,轮廓干净如初。
他的衣服,依旧是皂荚味的,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温和又好闻。
程诗韵不想让自己睡过去,这很不礼貌,但谢时瑾的怀里太温暖,也太安全。她不用担心被小孩拎着耳朵扯来扯去,也不用担心雨水淋湿身体失温。
程诗韵越来越困。
谢时瑾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猫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高一某次月考出分后的下午。
老师拿着他们班的卷子,站在讲台上,苦口婆心:“有些同学每天都在说我想考年级前五十,可连基础题都错一堆,光靠想,能考高分吗?这说明什么?”
“说明世界是物质的,不以意志为转移。”
听到声音的他抬起头,看到前排扎着马尾的女孩举着手。
女孩笑起来露出两颗不太明显的虎牙,小脸素白,笑得鲜活又明朗。
小猫是物质的。
也是他朝思暮盼、祷其成真的,意志的具象化。
他伸出手,摸了下小猫温热的身体,低声说:“程诗韵,谢谢你还活着。”
……
朦朦胧胧间,程诗韵听到了争吵声。
“小朋友,你监护人呢?”
“谁是小朋友?”
“我的猫,我送来的,我就是监护人。”
“如果你执意要带走猫,后续猫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医院不负责。”
“放心,就算死了,我也不会讹你们的。”
护士无奈,让男生跟着她去取猫。
紧接着,导医台的人又小声吐槽:“现在的小孩都那么没礼貌啊?”
“看那样子也就初中生吧,正是叛逆的时候,说话没轻没重的……”
程诗韵睁开眼睛,还在谢时瑾怀里。
谢时瑾垂着眼,手里的签字笔在单子上填好信息,递给导医台的护士。
护士接过单子,抬头问:“小猫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耳朵受伤了。”谢时瑾声音平静,又补充道,“麻烦再给她洗个澡,做一个全身检查。”
护士:“好的,把猫给我吧。”
谢时瑾眼睑微微压低,视线落在怀里的小猫身上:“程诗韵,要去做检查了。”
这时,刚才跟护士吵架的男生拿到了自己的猫,路过他们身边时,刚好听到谢时瑾叫她的名字,于是乎,程诗韵又听到男生说:“一只猫,还取个人的名字,真怪。”
程诗韵看不到他的脸,但翻了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