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黎微微点头。
“既然是要‘成为’,那就代表这是一个将来完成时,而此时此刻的我,还处在尚未完成的状态里。”寇栾越说越有底气,“换句话说,我现在绝对不是‘V’,至于你的任务‘杀死V’,肯定也不是要杀死一个半成品,在我正式迈向‘成熟’之前,我们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和平相处,不是吗?”
“确实如此。”
狡黎终于收起了那种意味深长的视线。
呼——
寇栾忍不住在心底舒了一口气。
他差点就“引狼入室”了。
“马上就要零点了。”寇栾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老式钟表,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早点休息?”
“好。”
他的SSR没有拒绝。
少顷,寇栾走到门边,仔仔细细地锁好了门,但他刚刚转身准备回来,就不经意地瞄见了狡黎那根一看就很适合偷袭人的手杖。
“……”
他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狡黎迅速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借你的棍子一用。”
寇栾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然后取走了那根靠在墙边的手杖。
一顿操作之后,寇栾将这根手杖,完美地卡在了门把上——
就算是有人解开了安全性极低的老式门锁,也会因为这根手杖的阻拦,无法顺利地进到房间的内部。
当然,他这一招防的是人,不是“引”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既能防屋外的人,又能防屋内的人,可谓是一举两得。
望着自己努力的成果,寇栾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间大床房的面积不大,只有入口处和床边,放着两盏微弱的煤油灯,灯芯闪烁,恍若鬼火。
寇栾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这两盏灯熄灭。
毕竟,再诡异也好过全黑。
身处在这种没电的时代,再加上浓重的雾气,这里的夜晚,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考虑到他的夜视能力,需要建立在一定的光亮基础之上,煤油灯就显得非常合适。
看久了还挺温馨的。
寇栾躺靠在离门口更远的那一侧,静静地凝视着入口处的那盏煤油灯,目光渐渐变得飘忽。
时间已经来到了零点之后,他却并没有感受到那种突兀的强制睡意,但他也属实算不上清醒。
非要形容的话,有点类似于他在现实世界,即将自然入睡的正常状态。
今晚,狡黎出奇的沉默——
除了被他强行安排在离门边更近的那一侧时,稍稍显露了一抹无奈的笑意,对方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估计跟纸条上的字有关。
寇栾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让一个“王”跟他的SSR对立,也只有《不安引》能想出这种缺德事儿了,还只会按在他这种被针对者的头上。
还有那个堪比四川变脸的闪烁腕表。
寇栾想想都觉得头疼。
“快要结束了呢。”
半梦半醒间,他的身侧忽然传来了一声呓语。
结束?
这局游戏不才刚刚开始吗?
疑问甫一浮现在脑海,寇栾就彻底陷入了梦乡。
……
寇栾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唤醒的。
他迷蒙地撑开眼睛,发现门口的那盏煤油灯,已经彻底熄灭,估计是煤油耗尽的缘故,只剩下床边那盏煤油灯,还在“苟延残喘”地散发着时断时续的幽微光芒。
声音明显来自门外。
寇栾花了十几秒的时间,让自己勉强清醒过来,还没等他直起身体,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哒”——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顺利地开启了。
考虑到动静的源头,寇栾强烈怀疑,被开启的东西,就是这间大床房的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