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在他心中转个不停,刚才人多时他没提,可直到搬进这里,他也一直没从那循环不断的思绪中解脱。
伊曼转身背靠着阳台栏杆,不解道:“人嘛,有时候顺风顺水,有时候逆水行舟,都很正常啊。”
他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怀着跃跃欲试的兴奋,觉得连生命本身也是一场赌注。
只不过有的人很上头,做什么都梭蛤。而有的人看透了本质,知道是概率问题。
谈话很自然地就转到了这次原点之行的最终目的上。
周夏把他的目标和计划和盘托出。
伊曼面色平静地听完了叙述,半晌才说:“虽然之前不晓得你的目标是什么,但我其实已经开始关注整个局势了,截止到目前为止,我只对一件事比较好奇。”
说完这个,他随手拿张白纸,取了杆铅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同时对周夏解释道:
“可能是我对方位和布局这些比较敏感。
你看,我们进城以后,遇到好几次公共基础设施出岔,有水,有电,有公交系统。
我入住这里时问了前台,她以为我担心酒店,还特意和我详细说明了前面的几次意外,保证核心区域的酒店不会出事儿。”
看着仅是寥寥几笔就已初具规模的原点内城区划图,周夏很佩服,问:“然后呢?”
伊曼继续说明:
“然后我把所有出事的地点都标了出来。
你看,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它们分布地很均匀,各个方位都有。
从时间上来说,节奏也把握得很好,称得上此起彼伏,根本没有两个地方同时发生或者同一个地方反复发生。”
周夏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是蓄意破坏?”
“对啊,意外的话,几率也太罕见了。”伊曼笑道:“我和好几个本地服务员或者市民都闲聊过,他们有人觉得原点各方面都在衰落,公共设施损坏仅仅是其中一项,还有人觉得是正常的折旧,不需要大惊小怪。”
但小到一个城市,大到一个国家或者一种文明,衰落都是缓慢进行的。
在达到临界点前,人们什么都察觉不出。
好比一栋慢慢破损腐朽的住宅,除非某天晚上房梁被白蚁啃食完毕迅速垮掉,谁也看不出它腐朽的征兆。
周夏道:“内城这样的局面,甭管源自内部还是外部,对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总体而言是——”
见他笑着望向自己,伊曼耸下肩说:“总体而言利大于弊,因为有隙可乘。”
既然已经升级成功,在决赛之前当然要进场多练手。
周夏和伊曼第二天早早起床,特意问前台通天塔内的场子几点开门。
前台道:“你们是头一次来吧?那里可是全天候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