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在楼下拿着那本口袋小书上楼时,虞新故走过去,问他:“是你告诉我姐的?”
王忠收起书,直言道:“不太好先让夫人知道。”
虞新故皱了下眉,转身回房了。
床品早让佣人换过了,枕头还是郁元抱在怀里闻了很久的那一个。
不是有意要看到那一幕的,虞新故拿着吹风机出来时,外面郁元抱他的枕头,着迷似的闻味道。
郁元在他身边时,也喜欢离他很近,有几次都在偷偷嗅他,浴球要和他一样味道的,抱枕头就像抱着自己那么紧。
给郁元吹头时,这人还无事生一样。
头是软而香的,洗露是虞新故用的那款,两人有一样的味道,黑纠缠虞新故的手指,恋恋不舍的,隔着衣物,虞新故想起在浴室里的某些触感。
郁元缩着脖子,仰头看他时,眼睛雾蒙蒙,轻声求饶呼痛。
躲避的动作让浴衣落下去一点,半个肩膀露出来,白腻得跟奶油蛋糕似的。
虞新故察觉到一丝不对,赶紧把人推了出去,关上门,低头看暗暗骂了一声,去了浴室。
那晚虞新故做了难以启齿的梦,脖颈、腿弯、还有腰部,他都咬上去,郁元只能搂着他的肩膀,结结巴巴说冷、说让他轻点。
可他没停下。
原本定了晚上回老宅,虞新故下午在书房,电脑上乱七八糟的表格看不进去,手机时不时振动两下。
这几天和郁元没主动说太多话,对方时不时献宝似的一些自认为有趣的花花草草,高铁站边上奇怪的石头,虞新故现他身边还站着谁,露出一片衣角,品牌跟上次郁元救小猫时的衣服一样。
“高铁站人好多。”
“云朵形状像不像小咪?”
“「图片」这个你吃过没?门江的特产。”
虞新故放大了图片,麻酱和蒜汁铺在一片实蛋质地的软方块上,像是路边摊。“没有。”
“下次我带你来好不好?「图片」店铺很干净。”
没等再回,外面传来敲门声,王忠开门,李景领结都没打,梳上去的头给风吹乱了,冲进门便和虞新故喊:“秋姐出事了。”
从庄园大门开到宅子里,平常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现在显得足以一小时那么长。
路过庭院时,张姨看着几个佣人处理枯黄的葡萄秧,见虞新故和李景二人阔步进来,便上前去,低声嘱咐:“这次夫人和小姐都出事,老爷是真生气了。”
“我妈?”
李景和虞新故摇头,表示这事自己不知道。
“好像是收购的事,赔了不少钱进去。”张姨说,“都闹了大半天了。”
虞新故赶到的时候,厅内并无争吵,虞道成坐在黄花梨书架前,桌上砚台旁一沓子厚文件,身边站着虞寄,身后是一大副新写的“和”字,书架上摆着个眼熟的粉青釉葫芦瓶
“爷爷,小叔。”
虞新故把外套交给佣人,虞道成点头,示意他和李景去一旁坐着。
旁边苏冉红着眼,还在哭,身边站着虞秋,脸黑得和锅底似的。
虞道成沉声开口:“丽湖你让给你小叔处理,海外的产线就不用你再插手了。跟着你妈一起把星云的事解决,还有,那个姓卫的,别让我在北城看见他。”
星云是当初虞秋竭力阻止苏冉接手的量子计算机产业,也是赶巧,虞寄刚刚回国,星云便宣布退市,苏冉白白砸进去的几个亿,连水花都没有。
“星云的坑我替我妈填上,”虞秋自然不肯,“丽湖天街我不放手,卫黎更是不可能。”
“小秋!”苏冉狠狠拽她一把,“听你爷爷的!”
“爷爷,”虞新故站起来,“ztz是我去做的审核,张正明的资料我都查过,当初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是你查的不够深。”
虞寄这时开口了,他倒是满面红光,一副镀金回来事业有成的样子:“张正明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如今畏罪自杀,ztz四分之一的品牌都是抄袭的,你能不知道?好侄子,谁给你和小秋提供的资料?”
虞新故这才猛地想起谁,下颌线条骤然绷紧,虞寄低头直笑,在虞道成身边坐下了,仰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几人,不说话。
“认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你”指的自然是虞秋,虞道成遣散众人:“除了虞寄以外,都出去吧。”
丽湖也好,中连也好,对虞家来说,品牌形象的损失远远大于财报数字。
虞秋不是每天追着财报表看的人,ztz入驻丽湖全线才刚刚几个月便出这种丑闻,口碑下落是自然的事,而张正明这时被爆出是黑白两道同吃的张家遗落在外的私生子。
媒体大肆渲染虞家和张家的关系,甚至有人怀疑到中连的立场问题,越描越黑,这对一个“中”字打头的业内龙头企业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