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又明烦他装蒜:“一起洗!”
沈宗年挑了挑眉。
谭又明凶狠提醒他:“我们在拍拖,我是你男人。”
沈宗年恍然点点头,从善如流让出半步,放羊入虎口。
谭又明脸皮向来很厚,从不知道“不好意思”几个字怎么写,他现在一分一秒也没法儿离开沈宗年,他想要的就要得到,就要紧紧攥住,张开双臂去抱沈宗年的腰:“我看我现在不只分离焦虑,还皮肤饥渴。”
沈宗年被他磨得没办法,回抱住他。
即便在身边,两个人都要抱着彼此才觉得安心。
浴缸够大,谭又明贴着他,他喜欢沈宗年的骨骼,迷恋他的体温,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去漂流,抬臂给人甩水,他自己的尖也湿了。
有一瞬间,沈宗年觉得他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他伸手捏着谭又明的后颈,轻声道:“别作。”
不知怎么,谭又明看见他轻顿了一下,漆黑的眼中竟带了微不可察的淡笑,转瞬即逝。
谭又明怔住,被他难得一见的笑容蛊惑,像玉树的雾凇消融,又像冰河涟漪的幽光。
直到他转头望向镜子,才现自己脸沾着沈宗年手里的泡沫,东一块西一坨,着实滑稽。
“你作弄我!”谭又明两腿一跨,坐上他的腰胯,双手掐他脖子。
沈宗年扶稳他,淡淡垂下眼,道:“这就叫作弄了?”
“你还敢挑衅!”谭又明动了动。
沈宗年马上绷起了脸,抓疼他的腰,训人:“老实点。”
谭又明贪婪地摸他,沈宗年身材真好:“他们又听不见。”
沈宗年用力地钳住他的手,警告:“什么都没有。”
谭又明眨了眨眼:“那就不用。”
沈宗年心里叹了声气,将他强势又珍惜地抱入怀中,低声说:“第一次,别作,你听话。”
谭又明抬起头,脸被热汽蒸得彤红,滚着水珠,新鲜,生动,生机勃勃:“那亲一下。”
沈宗年单手捏他的两颊,谭又明嘴巴变成o型,沈宗年眼底再次升起很淡的笑意,谭又明心跳又开始清晰地变快。
没有昨夜那样急切汹涌,彼此唇瓣贴在一处,像两只失散的动物,终于找到彼此,亲昵又温馨,滴答水声掩着喘息和呻吟,一池温水却浇不灭欲火。
谭又明先挑的事,到头来却是自己腰腹颤抖,丢盔弃甲。
“中场休息,”他双手搂住沈宗年脖子喘气,喃喃感叹,“你有点厉害,我有点腿软。”
沈宗年垂着眼,请教:“万花丛中过的人也会腿软?”
谭又明瞪他一眼,但又诚实地肯定:“会啊,你这么厉害,”他没皮没脸,什么都敢说,“感觉能把我弄成一滩水。”语气挺认真。
“……”沈宗年难得没训他口无遮拦,把他下巴的银丝抹去,礼尚往来,“你也不差。”
谭又明被夸,追根究底:“不差在哪。”
沈宗年思索片刻,组织语言,眼看他就要蹙眉,反应迅:“挺甜。”
谭又明沉吟一声,勉强接受:“嗯。”
他憩在沈宗年颈侧,像归巢的倦鸟,不再叽喳,依恋又享受地拱着人。
沈宗年大手缓缓抚他光滑的脊背,如在顺毛。
沈宗年站起身来披上浴袍,又把他抓起来冲洗擦干,放到床上裹进被子。
谭又明蜷在他怀里,脚掌踩了踩沈宗年膝盖,无论十六岁还是三十岁永远都只有那一招:“开门开门!”
沈宗年便像过去十几年的每一次一样,用腿把他的脚夹住:“快睡。”
两个拍拖日叫谭又明乐不思蜀,第二天返工磨磨蹭蹭,潜藏的焦虑冒出头来,半日的分离也觉难以接受,沈宗年最好时时刻刻在他眼皮底下才叫人安心。
那台黑色宾利在赤湾大道上已经报废,后来谭又明按照沈宗年的喜好和习惯重新订了一台,沈宗年今天第一次开,挺顺手,穿过红灯高架,一路驶到平海园区。
谭又明装睡不下车。
沈宗年指节敲敲方向盘:“你想旷班?”语气和读书时代抓他旷课返校无异。
谭又明鼻腔逸出一个音节,听不懂在哼什么。
沈宗年从中控台取过他的手机,操作片刻,说:“谭又明,看这。”
“什么?”他不情不愿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