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林弈低头,唇落在欧阳婧的唇上,很轻,像一片羽毛。
她的手指在桌下悄悄攥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
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酸涩和妒意,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着,不致命,却绵密地疼。
她看着林弈低头吻欧阳婧,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眼神交汇,满是情意。
看着台下的人鼓掌祝福,掌声稀稀拉拉,却足够热烈。
她也在鼓掌,一下,两下,节奏平稳,笑容无懈可击,唇角弯起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有多想冲上去,把林弈拉下来,把他从那个穿着婚纱的女孩身边拉开,把他藏起来,只属于自己。
那是她的养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是她从福利院带回来,一点一点教他认字,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在田字格里写下那些复杂的笔画;陪他成长,在他生病时守在他床边,用冰毛巾敷他的额头,整夜不眠;在他第一次登台表演紧张得手心出汗时,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说“别怕”的人。
现在,却成了别人的丈夫。
成了她女儿的丈夫,本来在男孩未长大时这也是她乐见其成的,觉得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是段良缘。
可是现在她却……
婚礼结束后,欧阳婧和林弈搬进了欧阳璇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婚房,但依然和欧阳璇住在一起——别墅很大,上下两层,足够一家人住,房间多得空旷。
欧阳璇以“照顾怀孕的女儿”为由,没有让他们单独住出去。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像一个真正关心女儿的母亲。
林弈退圈后,成了全职家庭主夫,每天在家照顾怀孕的欧阳婧,打理家务,学着煲汤、煮营养餐。
系上围裙,站在厨房里,切菜的声音规律而清脆,油烟机的轰鸣声嗡嗡作响。
欧阳璇照常去公司,但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
有时下午三四点就回来了,坐在客厅里,看林弈在厨房忙碌。
夕阳的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金色的边,他的背影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喜欢看他系着围裙的样子——蓝色的格子围裙,带子在后腰系成一个结,勾勒出窄瘦的腰线,随着他切菜的动作微微摆动。
喜欢看他轻声细语地和欧阳婧说话,问她今天想吃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声音温柔,像哄小孩。
喜欢看他低头切菜时专注的侧脸,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鼻梁挺直,嘴唇抿着,神情认真。
那种想要占有他的冲动,一天比一天强烈。
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几乎要勒进皮肉里,窒息感如影随形。
……
欧阳婧怀孕五个月时,产检后医生建议暂停房事。
年轻的夫妻只好忍耐。
夜里,欧阳婧会撒娇地往林弈怀里钻,手在他胸口无意识地画圈,气息喷在他颈窝,温热而潮湿。
林弈会克制地拥抱她,手臂环着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里面生命的悸动,然后轻轻吻她的额头,说“睡吧”。
但身体的反应无法完全掩饰,偶尔夜里翻身时,会传来刻意压低的叹息,像羽毛一样轻,却清晰地钻进欧阳璇的耳朵。
欧阳璇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从林弈偶尔走神的目光,眼神飘向窗外,没有焦点;从欧阳婧撒娇时他克制的拥抱,手臂的肌肉绷紧,像在压抑什么;从夜里偶尔传来的、刻意压低的叹息,像困兽的呜咽。
她也知道,林弈退圈后,依然和一些以前关系要好的女性朋友有联系——比如那个也在自己公司旗下,因为和他合作了几情歌,嗓音空灵,眼神总是追随着他的学妹,还有位背景深厚、对他痴迷多年的粉丝头子,被他认作干姐姐,每次他来公司,她总会“恰好”出现,端来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
她不能让林弈被别的女人勾走。
不能。
所以,她决定自己来。
……
第一次试探,是在一个周末的午后。
阳光饱满得几乎要溢出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将客厅照得一片暖融融的金黄,光线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晃晃的几何图形,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缓慢漂浮,像微型的星云。
欧阳婧因孕期容易疲倦,在卧室里睡熟了,传来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林弈独自坐在客厅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背靠着沙,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频道。
屏幕上光影变幻,新闻、广告、电视剧的片段一闪而过,映在他有些出神的脸上,他的眼神没有焦点,像在看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看。
欧阳璇端着一个水晶果盘走过来,盘子里是洗净切好的苹果、梨和橙子,水珠在果肉上闪闪亮,像镶嵌的碎钻。
她在林弈旁边的地毯上坐下,距离不远不近,恰好在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范围边缘,既不会太近显得突兀,又不会太远显得生疏。
她穿了一件质地极佳的深紫色真丝居家裙。
颜色浓郁得像化不开的葡萄汁,衬得她裸露的脖颈和手臂肌肤愈雪白,像上好的瓷器,泛着细腻的光泽。
裙子是简洁的V领设计,领口开得略低,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骨头凸起的形状优美,和胸前一小片丰腴的雪白肌肤,那片肌肤在深紫色的布料衬托下,白得晃眼。
裙摆不长,刚刚盖过大腿中部,此刻她坐下来,裙摆便顺势向上缩起,露出包裹在近乎透明的肉色丝袜里的大腿。
丝袜紧贴着皮肤,勾勒出大腿饱满流畅的线条,膝盖处微微的凹陷,以及小腿修长笔直的形状,脚踝纤细,赤足踩在地毯上。
林弈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移开,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膝盖撞到茶几的边缘,出轻微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