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沉默后,他才开口,声音平坦不带任何感情。
“……所以?”
克拉克被这极致的冷淡噎了一下,但他坚持说下去,语气甚至更加恳切””
“我不是想指责你!我是担心你!我不想看到你被卢瑟那样的人伤害!”
“伤害……”
太宰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尾音拖得略长,带着一种玩味的、近乎残忍的疏离。
他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嘴角,但眼底情绪毫无波动。
“肯特先生。”他换了个更显距离的称呼,语调里没有任何情绪。
“你赖以生存的那套标准……阳光,希望,真理与正义……很耀眼。但也因此,它照不到所有角落。”
他的目光重新移向窗外,似乎对这场对话失去了最后一点兴趣。
“卢瑟明码标价。他给我最想要的东西——答案。而你,”他顿了顿,仿佛在思考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大概是克拉克这样纯粹的温暖终究让太宰治在心底产生了一丝微小的触动,他难得的吐露出了内心的真实看法,虽然这也显得他之后的话更加伤人。
“你只能给我一个我根本不想去的“家”。你的“安全”,对我而言……就是另一种形态的囚笼。”
“比阿卡姆……”他最后轻声补充道,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语,“……更让我难以呼吸。”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剥开克拉克善意的核心,并将其定义为一种更温和的暴力。
克拉克坐在那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那不是来自物理的温度,而是源于一种被彻底否定的、彻骨的孤独。
克拉克的喉咙像是被氪石碎屑堵住,那句近乎哀求的话挣扎着挤出:
“我……”他的声音沙哑,失去了平日里的清澈坚定。
但他又有些怔然,他想要的是什么呢?只是想要拯救面前的青年吗?可是面前的青年并不希望也不需要被人拯救。
那他还要继续下去吗?
克拉克那双总是盛满阳光与希望的蓝色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照着一种近乎迷茫的神情。
太宰治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漫长的几秒,那目光像是在分析一种罕见但并无价值的情感样本。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厌倦,仿佛在观看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乏味戏剧。
最终,他微微偏过头,避开那过于刺眼的真诚。语气比哥谭深夜的寒雾更加稀薄,那并非缓和,而是一种更为彻底的疏离。
“拯救的本质是让人脱离痛苦。”
他端起桌上那杯未曾动过的酒,指尖划过冰冷的杯壁。
“当你的“拯救”本身成为了痛苦的根源,那么“拯救”将变得毫无意义。”
太宰治的视线重新投向窗外那片无尽的、污浊的夜色,彻底切断了与克拉克之间的视觉联系。
“你的舞台不在这里。”
他的声音平淡地落下,为这场对话画上休止符。
“回到你的大都会去,回到你的星球日报,回到你那由阳光、秩序和绝对真理构筑的……正常世界。”
“别再试图照亮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带着绝对的终结意味,仿佛在他与克拉克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冰墙。
他不再言语,也不再有任何动作,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那位人间之神连同他带来的所有炽热情感,彻底隔绝在外。
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红头罩走了进来。他看到克拉克和太宰治之间的气氛,立刻明白了大半。
他走过来,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
“嘿,大个子,聊完了吗?我找这小子有点事。”
克拉克抬起头,看着杰森,又看看太宰治,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受伤。
他现自己似乎成了一个多余的、不被需要的角色。
太宰治对杰森的出现则没有表现出排斥,反而淡淡地问:““工作”有进展了?”
“嗯,找到那批“糖果”的准确位置和看守情况了。比预想的要棘手一点,需要个能悄无声息让东西失效的人帮忙。”
杰森很自然地说道,仿佛他们之间早已有了某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