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沿着地下暗流探寻水源的途中,卢克斯现了一处奇异的地方。
森林深处,几块巨大的、覆盖着厚厚苔藓的黑色岩石环抱着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潭水漆黑如墨,平静无波,像一块凝固的黑色玻璃,倒映着头顶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和周围扭曲的树影,却诡异地无法倒映出站在潭边的卢克斯自己的身影。空气在这里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股冰冷、古老、带着微弱魔法扰动的气息。
镜像水潭。
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和探究欲,卢克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前蹄,用蹄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的潭水表面。
嗡……
一圈微弱的涟漪以蹄尖为中心荡漾开来。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生了!
潭水中央,一团同样漆黑如墨的液体猛地向上凸起、拉伸、塑形!几乎在眨眼之间,一个与卢克斯一模一样的轮廓出现在水面上!同样的绿色皮毛,同样的紫色鬃毛,同样的断角,同样的冰冷眼神!它如同一个完美的镜像,静静地悬浮在潭水之上,只有周身萦绕着一层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水波状光晕,显示着它并非实体。
卢克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克隆?分身?他心念一动,尝试用意识去操控那个“镜像”。
镜像卢克斯也同步抬起了前蹄,动作分毫不差。
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瞬间攫住了他。如果……如果这个“镜像”也拥有生命能量呢?他能否……吸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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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角瞬间亮起!不再是微弱的绿芒,而是凝聚成一道锐利如针的翠绿色光束,带着强烈的摄取意志,猛地刺向悬浮在水潭上的镜像!
没有预料中的意志反抗!镜像的身体在光束触及的刹那,如同被戳破的彩色肥皂泡,瞬间溃散!但它溃散时爆开的,并非血肉,而是无数细碎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纯粹魔法能量光点!这些光点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萤火虫,疯狂地涌向卢克斯断角出的翠绿光束,被迅吸收、吞噬!
轰——!
一股庞大、精纯、没有任何杂质和负面情绪、如同清冽甘泉般的纯粹魔法能量,瞬间涌入卢克斯的身体!这股能量是如此庞大而温和,迅填满了他干涸的魔力回路,滋养着断角,冲刷着四肢百骸!力量感从未如此刻般清晰、澎湃!仿佛回到了他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魔力充盈、身体完好的全盛时期!不,甚至比那时更加强大、凝练!断角处那点微弱的绿芒,此刻稳定地燃烧着,如同深邃的翡翠。
镜像不是生命!它是由水潭的古老魔法,完美复制了他自身形态和魔力特征而构成的、纯粹的、高浓度的魔法能量聚合体!吸收它,就是吸收最纯净的魔力本源!
卢克斯站在潭边,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闪烁着震惊和狂喜的光芒。这个现……价值连城!这水潭,简直是取之不尽的魔力源泉!
力量恢复,甚至更胜从前。卢克斯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座坐落在森林边缘、曾见证他狼狈逃窜的古老城堡。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知识。
他不再是那个在阴影里爬行的伤者。他像一道真正的绿色幽影,在森林中疾行,断腿的隐痛在澎湃的魔力支撑下几乎可以忽略。他轻易避开了森林外围可能存在的巡逻,再次踏入了那座破败的城堡。
这一次,他是探索者。
他轻车熟路地避开王座大厅(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令他心悸的和谐魔法气息),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废弃塔楼、图书馆残骸、甚至是仆人通道的角落里仔细搜寻。收获颇丰。
几本被遗弃的、封面残破的魔法入门书籍,虽然基础,但系统性地补全了他对这个世界魔法体系的零碎认知。一些记载着古老传说和地理志的羊皮卷轴,提供了关于镜像水潭和其他危险区域的零星信息。
而最大的收获,来自一间疑似古代附魔实验室的密室。在一堆生锈的坩埚和破碎的水晶瓶下,他找到了一本用坚韧的龙皮鞣制、以秘银丝装订的厚重典籍——《高等变形术原理与禁忌》。
他如饥似渴地翻阅着,断角的光芒照亮了泛黄的书页。变形魔法,主要分为两大流派:
肉体重塑:永久性地改变自身物质形态,从细胞层面进行重构。效果真实、持久,难以被常规魔法侦测破除。但代价极其高昂:施法过程痛苦漫长如同酷刑,需要消耗海量的魔力维持形态稳定。一旦魔力枯竭或受到强烈精神冲击,形态会瞬间崩溃,甚至危及生命。如同在身体上雕刻,每一刀都消耗生命。
幻形拟态:用魔力在体表构筑一层精密的幻象投影,模拟目标形态。魔力消耗相对较低,启动迅。但本质是幻术,极易被强大的侦测魔法、真实视野或意志坚定的对手看破。如同披上一件华丽但脆弱的外衣。
卢克斯几乎没有犹豫。
幻术?脆弱的外衣?在塞拉斯蒂娅公主和那个紫色独角兽(暮光闪闪)面前,这种伪装如同儿戏,一旦被识破,就是灭顶之灾。他需要的是真正的改变!是融入阴影的彻底消失!痛苦?魔力消耗?比起被现、被当作“邪影”追杀的后果,这些代价完全可以承受!
他选择了肉体重塑。
按照典籍中最基础、也最隐蔽的“容貌微调”方案,他开始了。过程如同书中描述——酷刑。断角爆出前所未有的翠绿光芒,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刺入他面部的每一寸骨骼、肌肉、神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颧骨在魔力的挤压下微微内收,下颌线条变得硬朗,鼻梁的弧度被强行修正。头顶那截断角的残桩,在魔力的精细操作下,如同被无形的刻刀缓慢而痛苦地“磨平”,只留下一个微微凸起、覆盖着新生皮肉的疤痕。紫色的鬃毛如同被无形的手梳理、塑形,变得短促、硬直,颜色也似乎更深沉了些许。喉咙处传来奇异的压迫感,声带的结构被魔力强行拉伸、调整……
剧痛让他浑身痉挛,汗水如同溪流般淌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他死死忍耐着,紫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布满血丝,眼神却冰冷而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卢克斯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剧烈地喘息着,魔力消耗巨大,带来一阵阵眩晕。他挣扎着爬到城堡一处积满雨水的破败喷泉边。
浑浊的水面,倒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一张雄性小马的脸。线条硬朗,眼神锐利而疲惫,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标志性的断角消失了,只留下额心一个不起眼的浅色疤痕。紫色的鬃毛变成了更短、更硬朗的深紫色短鬃。整个轮廓褪去了属于“卢克斯·韦德斯”的柔美,变得冷峻而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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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蹄子,摸了摸喉咙。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陌生的沉降感:“成功了……”
不再是“她”,而是“他”。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蹄尖无意中踢开了墙角一堆松动的碎石。几枚金灿灿的、印着古老小马利亚皇家徽记的钱币,在尘土中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他愣了一下,随即用魔法将它们卷起。不多,十几枚,但足够用了。看来这座废弃城堡的角落里,还藏着不少被遗忘的财富。
几天后,一个身影出现在小马谷的边缘。
他披着一件略显宽大、沾着旅途风尘的深灰色旅行斗篷,兜帽拉得很低,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一小截深紫色的硬质鬃毛。斗篷下,是一副略显疲惫但体格精干的陆马身躯(变形术微调了部分肌肉轮廓,使其更符合雄性陆马的常见体型)。他步履沉稳,带着一种长途跋涉后的风霜感,刻意收敛了所有魔力波动,像一个普通的、沉默的旅者。
他走进小马谷,目光平静地扫过街道两旁色彩鲜艳的房屋和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目标明确——镇中心那家挂着草药和药剂瓶标志的店铺。
推开门,门铃出清脆的叮当声。店里弥漫着各种草药混合的复杂气味。店主是一匹上了年纪、戴着老花镜的棕色陆马。
“您好,先生,需要点什么?”老店主推了推眼镜,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客人。兜帽下的脸看不太清,只觉得眼神有点冷。
“消毒剂。绷带。净水片。”卢克斯(现在或许该叫他无名客)刻意压低了声线,沙哑地报出需求,声音平静无波。他将几枚古旧但成色十足的金币放在柜台上,出清脆的声响。
老店主看到金币,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被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森林深处冰冷气息和一丝极淡铁锈味的气场所慑,蹄子微微抖了一下:“好……好的先生,马上给您拿。”
他动作麻利地包好几瓶碘伏、一大卷无菌绷带和一小盒用于野外净水的魔法结晶片(比净水片更高效的小马利亚特产)。卢克斯接过包裹,塞进斗篷下的鞍包里,微微点头,转身离开。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一丝情绪的流露。
走出药剂店,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拉了拉兜帽,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小镇广场。那里,几匹颜色鲜艳的小马正聚在一起,似乎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其中那匹薰衣草色的独角兽格外显眼,她头顶没有王冠,正激动地挥舞着蹄子。
卢克斯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路标。他转身,朝着镇外通往永恒自由森林的小径走去。斗篷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隐约露出底下深灰色的、强健的雄性陆马身躯轮廓。几枚剩余的金币在鞍包里互相碰撞,出轻微而冰冷的叮当声,很快消失在通往幽暗森林的小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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