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宝儿忽然说,声音稚嫩却认真,“好像会呼吸。”
屋内几人闻言,皆是一怔。
鲁大山和周巧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惊异之色。这孩子……好敏锐的直觉。
慕容晚晴却只是微微一笑,牵起宝儿的手:“走,娘亲带你看看这房子怎么‘呼吸’。”
她带着宝儿,在鲁大山和周巧的引导下,将宅院的主要机关一一了解。不是真的触,而是认位置,记特征。宝儿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伸出小手摸摸那些隐蔽的机括,小脸上满是认真。
“这里是如果坏人来了,我们可以躲进去的地方,对不对?”站在假山前,宝儿仰头问。
“对。”慕容晚晴蹲下身,与他平视,“但宝儿要记住,这些机关不是玩具。除非娘亲同意,或者遇到真正的危险,否则绝对不能碰。记住了吗?”
宝儿用力点头,伸出小手指:“宝儿记在心里,拉钩。”
夜色渐深。
春华秋实已备好简单的晚膳——热粥,几样小菜,还有特意给宝儿蒸的鸡蛋羹。用膳时,萧震也进来了,汇报马匹和车辆已安置妥当,镖局的幌子暂时不会撤,作为日常进出的掩护。
“赵青那边有消息吗?”慕容晚晴问。
萧震从怀中取出一封蜡封的密信:“半个时辰前刚到,用的是老渠道。”
慕容晚晴拆开信,就着灯光细看。信上字迹是赵青亲笔,用只有他们几人能看懂的暗语写成,汇报了三件事:
其一,济世堂总号三日后正式开张,一切筹备就绪,已暗中放出“鬼谷素问”坐镇的风声,京城几大药行和太医世家已有反应;
其二,通过楚瑜世子旧部牵线,与京兆尹府的一名主簿搭上了关系,虽职位不高,但掌管部分户籍和商铺备案文书,有用;
其三,现两拨人在暗中打听“南边来的名医”或“带孩童的妇人”,一拨疑似太子府外围眼线,另一拨身份更隐蔽,手段也更老练,还在查。
慕容晚晴看完,将信纸凑近炭盆,看着火焰将纸张吞噬,化为灰烬。
“太子那边,意料之中。”她淡淡道,“另一拨……会是南宫烨的人吗?还是三皇子?或者……别的什么人?”
萧震沉吟:“从行事风格看,不像是玄甲卫。玄甲卫查案,明暗结合,但暗查时也带着军中的条理和章法。赵青说这拨人更像江湖路子,擅长潜伏追踪,但目的不明。”
慕容晚晴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转向鲁大山和周巧:“这几日,你们和徒弟们就住前院,日常修缮的幌子再维持五天。五天后,你们以‘活计完工,回乡过年’的名义离京,实则分头去另外两处备用据点,按第二套方案布置。”
“是。”两人齐声应道。
“萧震,你带王大力、李顺,明日开始熟悉京城各主要街巷,尤其是内城各王府、官署附近的道路、巷弄、市集、茶楼酒肆。不要刻意打探,就是走镖的熟悉路线。赵石头和孙快腿留下,配合暗哨,负责宅院日常警戒。”
“明白。”
安排妥当,已是亥时三刻。
宝儿早已困得不行,被春华带去洗漱安歇。慕容晚晴独自坐在正房内,炭盆里的火光在她脸上跳跃。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
寒风夹着雪花立刻灌入,吹得她鬓飞扬。她眯起眼,望向黑夜深处。从这个角度,看不见皇宫,看不见那些朱门高府,只能看见槐花胡同参差的屋檐轮廓,和更远处内城方向隐约的、如同星河倒悬般的连绵灯火。
那是京城的夜晚,繁华、喧嚣、欲望流动的夜晚。也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的夜晚。
五年前,她从这里狼狈逃离,像一只被猎犬追捕的孤雁。五年后,她回来了,带着精心编织的网,带着淬炼过的锋芒,带着必须了结的恩怨。
宅院很安静,机关很精妙,手下很得力。一切都按计划推进。
但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太子、南宫烨、三皇子、安国公府……这些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利益、仇恨,很快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聚拢过来。
她轻轻关窗,插好插销。
转身时,目光落在多宝阁那个青瓷花瓶上。密室入口的机关。
这宅子,这机关,这所有周全的准备,就像一副精心打造的铠甲。而她,即将穿着这副铠甲,踏入那没有硝烟却更加凶险的战场。
慕容晚晴走到书案前,提笔,在空白的册子上写下一行字:
“永昌四年,冬,腊月初七,入京。”
笔尖停顿片刻,又添上一行小字:
“巢已固,网已成。风云将起,吾当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搁笔,吹熄灯火。
室内陷入黑暗,只有炭盆中余烬的暗红微光,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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