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微亮,林间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冥月将济世堂的事务简单安排给陈掌柜和李婶,又逗弄了会儿咿呀学语的宝儿,便再次借口上山采药,离开了黑水镇。
她心里清楚,把南宫烨一个人丢在那破木屋里,还中了那么厉害的毒,跟让他自生自灭差别不大。医者的责任心,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驱使着她又回到了那个隐蔽的山坳。
快到木屋时,她顺手猎了只肥硕的山鸡,熟练地处理干净。既然来了,总不能空着手,病人也需要补充体力。
木屋内,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些许余烬。南宫烨依旧躺在茅草堆上,但状态明显比昨夜好了许多。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却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灰败,呼吸也平稳有力了些。他醒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正望着布满蛛网的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他警惕地转头看来,目光锐利如鹰,尽管身体虚弱,那份属于战王的威势却并未完全消散。
当他看到依旧是那个蒙着面纱、戴着斗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眼底的锐利稍稍收敛,但一抹更深的审视取而代之。
冥月没说话,只是默默走进来,将手中的山鸡放在一边,然后熟练地重新生起火堆。温暖的光芒再次充盈了这间破败的小屋。
她从随身的药篓(实则是空间)里取出一些干净的布和伤药,走到南宫烨身边,示意要检查伤口。
南宫烨十分配合,甚至主动微微侧身,方便她动作。拆开昨夜的包扎,伤口的情况让冥月暗自点头。灵泉水和她的金针之术效果显着,伤口没有红肿炎的迹象,边缘甚至开始有细微的愈合趋势,那萦绕的黑气也淡了许多。她仔细地重新清洗、上药、包扎,动作轻柔而专业。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处理好伤口,冥月才拿起那只山鸡,用削尖的树枝穿好,架在火上慢慢烤了起来。不一会儿,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出“滋滋”的诱人声响,浓郁的肉香逐渐弥漫开来,给这冰冷的木屋增添了几分难得的烟火气。
南宫烨靠在茅草堆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双在火光映照下忙碌的手。她的手很稳,翻转烤鸡的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香气不断钻入他的鼻腔,昏迷许久、只靠少许清水维持的身体,忠实地产生了饥饿感。
冥月撕下一条烤得金黄酥脆、冒着热气的鸡腿,用干净的树叶托着,递到南宫烨面前。
“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恢复。”她的声音透过面纱,依旧带着那份刻意的平淡。
南宫烨看了看鸡腿,又抬眸看向她蒙着面纱的脸,没有立刻去接。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紧紧锁住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你……如何知晓本王的身份?”
冥月递出鸡腿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糟!露馅了!昨天情急之下直接喊了“王爷”,当时他意识模糊或许没注意,或者注意到了却没力气问,现在精神稍好,立刻抓住了这个破绽!
她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不露分毫,甚至还将鸡腿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他的嘴唇,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反将一军:“你这身玄铁内甲,虽破损染血,但做工和材质非王侯将相不能用。昏迷时袖中掉出的令牌,虽未细看,但金镶玉的规制,除了当朝王爷,还有谁能用?”
她顿了顿,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语气带着点揶揄:“况且,阁下这通身的气度,即便落魄至此,躺在茅草堆里,也不像是个寻常猎户或者商人吧?猜出是位王爷,很难吗?”
这一连串有理有据、观察入微的反问如同一连串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南宫烨的心头,让他瞬间哑口无言。他不禁暗自懊恼自己为何如此疏忽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所穿的服饰,的确是按照亲王规制定制的内甲;再伸手去摸腰间和袖口,原本应该悬挂着一枚精致的蟠龙玉佩,但此刻却空空如也。回想起之前遭遇的那场意外,尤其是那位神秘莫测的女贼,他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之色。
他现东西确实都不在原位,想必是昏迷时掉落被对方看到了。
她说的……合情合理。是自己多疑了?
看着对方依旧举着的、香气扑鼻的鸡腿,以及那透过面纱似乎能感受到的、带着点“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疑”的无语眼神,南宫烨难得地产生了一丝……尴尬。他默默接过鸡腿,低声道:“……多谢。是本王……多虑了。”
冥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露馅了!这家伙,都伤成这样了,警觉性还这么高!
她自己也撕了块鸡肉,坐在火堆另一侧,小口吃着。面纱被她轻轻掀起一角,很快又放下。
南宫烨吃得很慢,显然是顾及胸口的伤。但即便是这样缓慢的动作,也依旧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与从容。他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再次打量起对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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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环境,生火、烤肉、处理伤口,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透着一种山野的利落。可她的医术……还有刚才那番滴水不漏的回答,又显得过于聪慧和镇定了。
“……姑娘救命之恩,南宫烨没齿难忘。”他再次旧话重提,语气诚恳了许多,“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日后……”
“叫我‘柳叶’便可。”冥月迅打断他,随口胡诌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名字,依旧是那句,“山野之人,王爷不必挂心报答。”
柳叶?南宫烨咀嚼着这个普通的名字,再看看对方这神秘的做派,总觉得不太搭。但他也知道追问不出什么,便识趣地不再多言。
一时间,木屋内又只剩下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和柴火的噼啪声。
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一个是心存感激却又满腹疑窦的王爷,一个是救人心切却又不得不隐藏身份的母亲兼“逃犯”。
冥月能感觉到他那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这让她如坐针毡。她快吃完手中的食物,站起身。
“王爷的伤势需要静养,按时换药。我会……尽量每日过来看看。”她一边收拾着烤鸡的残骸,一边说道,“这些清水和伤药留给王爷。”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每日过来看看”这几个字,却让南宫烨的心微微一动。他看向她,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有劳……柳姑娘。”
冥月不再停留,拉低了斗笠,快步走出了木屋,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林间。
南宫烨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手中还拿着那根啃干净的鸡腿骨头。他深邃的眼眸中,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种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却悄然滋生。
“柳叶……”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极淡弧度。
这荒山野岭的“救命之恩”,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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