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转变之大,让几天前参与过那场不愉快通讯的英国巫师们都有些侧目。先前有多么官方死板,现在就有多么迅灵活。
美国魔法部的一位年轻官员忍不住小声嘀咕:“皮奎利主席,还有各位英国同仁,请恕我直言,虽然那晚的战斗令人印象深刻,但他们毕竟还是一群孩子,我们是否有些反应过度了?”
这话引起了几位美国官员的微微点头。虽然场面震撼,但一群未成年巫师,能危险到哪里去?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让英国最顶尖的巫师几乎倾巢而出?
回答他的不是邓布利多,而是斯内普。黑袍教授抬起他那双空洞的黑眼睛,冷冷地扫过那位年轻官员,声音如同地窖里刮过的寒风:“反应过度?让我们来细数一下,你口中‘只是一群孩子’的这些人,在过去四年里都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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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开始逐条列举,每一条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美国巫师的心上:
“一年级。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独自闯入阿兹卡班,从摄魂怪和重重守卫中劫走小天狼星·布莱克,并当众揭穿小矮星彼得,为其平反。”他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后者微微点头确认。
“同年,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在禁林直面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并成功解决了他。根据我们的合理推测,那个时候,阿丝特莉亚就已经开始熟练使用远她年龄层次的黑魔法,甚至可能更早。”
“二年级。哈利·波特,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用魔法炸药炸开纽蒙迦德监狱,全员参与,救出盖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适时地、用一种近乎炫耀(尽管他努力掩饰)的语气补充道:“并且,在我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当天晚上,这群小家伙就聚在一起,研出了基于三大不可饶恕咒原理衍生的‘死咒领域’——一种直径约十英尺的灰黑色球状力场。在这个领域内,所有生命会被无差别抹去。他们实验成功了。”
他说完,邓布利多猛地看向他,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和厉色。格林德沃立刻垂下目光,假装研究桌上的花纹,把心中那股因女儿和她的伙伴们展现出的“才能”而升起的诡异骄傲感强行压了下去。
斯内普继续,声音更冷:“同年,他们进入位于霍格沃茨的密室,解决了千年蛇怪。”他看了一眼美国巫师们惊愕的脸,“蛇怪的尸体交给了我处理。”
邓布利多补充:“暑假期间,他们还‘偶然’炸掉了一位食死徒的郊外别墅。”
“三年级,”卢平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他们、嗯,帮我解决了狼人在月圆之夜会无意识变身的问题,让我可以自主控制人与狼形态的切换。”坐在他旁边的斯内普猛然转头盯向他,眼神锐利。
“同年,他们全员掌握了守护神咒,开始练习阿尼玛格斯。而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和赫敏·格兰杰,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私底下开始了对高危复合魔法阵的研究。”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后怕。
“四年级前夕,魁地奇世界杯骚乱,他们第一次在成年巫师面前公开展示了融合麻瓜战术与黑魔法的战斗方式。”小天狼星说,语气复杂。
“四年级开学,三强争霸赛期间,他们敏锐察觉并揭穿了伪装成疯眼汉穆迪的小巴蒂·克劳奇。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第一次公开使用了厉火咒——并非普通厉火,而是带有她个人魔力特性的、更危险的变种。”麦格教授继续说道。
弗立维教授尖声接上,挥舞着手:“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场迷宫项目,阿丝特莉亚使用‘火神开道’暴力破解迷宫。随后,塞德里克·迪戈里,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弗雷德·韦斯莱,乔治·韦斯莱,罗恩·韦斯莱,七人被门钥匙传送至黑魔王复活现场。他们不仅在那里与食死徒激战,还成功将刚刚复活的黑魔王及其十余名核心党羽,用门钥匙强行拖回了霍格沃茨赛场!并在现场,组织起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布斯巴顿三所学院近千名学生,成功构建并部分启动了一个巨大的、足以将霍格沃茨城堡及其周边土地彻底炸毁的复合魔法阵!”
美国巫师们已经听得脸色白,有几个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
斯内普做了最后的总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冷的重量:“刚过去的暑假,他们再次行动。在反魔法禁制生效、食死徒围攻、黑魔王本人亲自坐镇的情况下,突入其临时指挥部,成功救出五位被控制的成年巫师,并全员全身而退。直至现在,他们来到美国,在贵部大厅,与追捕他们的食死徒进行了一场势均力敌的高强度魔法对战,然后从贵部傲罗和食死徒双方的眼皮底下成功撤离。”
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皮奎利女士苍白的脸上:“现在,皮奎利主席,各位先生女士,你们还认为,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吗?他们的确未成年,但过去四年间他们所展现出的力量、胆识、行动力、以及对高危魔法的掌握和运用,已经远远出了‘孩子’的范畴,其危险性和潜在破坏力,不亚于,甚至可能过一整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黑巫师队伍。”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而这一切的核心与领导者,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她在团队中的权威和凝聚力无可置疑,她对魔法的理解和创造性运用令人震惊,而她行事的不确定性和……某种程度上对传统规则的无视,使得她的危险性,甚至可能过已知的许多黑巫师领。我们不能再以对待普通未成年巫师的方式去看待和寻找他们了。他们掌握的力量,在某些方面,已经越了许多成年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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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会议室。美国巫师们,包括最初提出质疑的那位年轻官员,全都哑口无言,脸上只剩下震惊和一种逐渐蔓延开的寒意。
一个坐在角落的美国魔法部老官员忍不住小声吐槽,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不愧是格林德沃,这大的加上小的,怕是真的能把整个魔法界给炸上天……”
邓布利多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更深的忧虑:“不,先生。或许不需要‘大的’。仅仅‘小的’带着她的团队,就足以把整个魔法界搅得天翻地覆,能只把天炸个窟窿,都算他们手下留情了。”
这话让美国巫师们心头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熄灭。一种“自己周围乃至整个美国魔法界都极度不安全”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皮奎利女士深吸一口气,声音干涩但坚定:“我明白了。我们会调整所有搜索和应对策略。不再将他们视为需要保护的走失儿童,而是视为最高危险级别的、流动的、极具创造性和破坏力的特殊魔法事件源头。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们,邓布利多校长,格林德沃先生。请务必尽快找到他们。”
合作意向迅达成,详细的联合搜索计划开始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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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景如画的乡间庄园里,假期般的悠闲日子持续了数天。但阿丝特莉亚和她的核心伙伴们,并没有真的完全放松。
庄园地下室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魔法实验室和会议室。长长的木桌上,铺满了厚重的羊皮纸,上面画满了各种复杂的魔法阵图、古代魔文解析、咒语组合推导以及能量节点计算。与之前只有阿丝特莉亚和赫敏埋头研究不同,现在,这个“研究小组”扩大了。
诺特先生展现出了他作为古老纯血家族族长、在魔法理论和古代文献方面的深厚底蕴。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专注地审视着一份关于“空间折叠与魔力锚点”的猜想图,不时用羽毛笔在旁边写下密密麻麻的注释和新的推论。他的严谨和博学,很快赢得了年轻研究者们的尊重,连赫敏都经常拿着问题去请教他。
卢修斯和帕金森先生虽然在这方面不如诺特先生专精,但他们也提供了许多关于纯血家族秘传魔法的见解,以及他们对巫师界现存魔法体系的理解,这些对于“创新”和“跳出框架”思考很有帮助。
阿丝特莉亚知道,伏地魔那边肯定不会闲着。以那个没鼻子老头对力量的贪婪和手下在绝境下被逼出的潜力,他们解析马尔福庄园上空那个魔法阵的度可能出预期。她甚至预见到,对方很可能从那些古代魔文中汲取灵感,开出新的、更具威力的黑魔法。
“我们不能坐等他们研究出来对付我们。”她在一次研究会议上明确说道,“人的潜力是被逼出来的,在伏地魔那种恐怖威压下,他手下的研究者效率会高得可怕。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走得更远。”
因此,他们的研究目标不再仅仅局限于完善那种依赖于阿丝特莉亚个人狂躁魔力作为核心的大型复合阵。他们开始设计更多样的魔法阵:小型的、便携的、可以由单人或多个普通巫师配合激的攻击、防御、辅助、乃至空间干扰类法阵。他们也尝试将不同体系的魔法融合进去——不仅仅是黑魔法与白魔法,还包括一些从古籍中看到的、近乎失传的古代魔法,甚至开始探讨是否可以将某些特定种类的“诅咒”原理,以可控的方式融入阵法中,达成特殊效果。
卢修斯和纳西莎等人看着羊皮纸上那些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危险的构想,时常感到心惊肉跳。那上面混杂的东西太多太杂,有些组合看起来就违背了基本的魔法安全准则,简直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诺特先生却逐渐沉浸了进去。严谨的学术思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破常规的课题,反而激了他巨大的热情。他开始提出越来越多大胆而严谨的猜想,与阿丝特莉亚、赫敏激烈讨论,有时甚至和西奥多也能就某个古代魔文的变体应用争辩几句。
西奥多继承了父亲的严谨,但思维更加跳跃和新颖。他经常能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提出解法,或者指出某个复杂推导中隐藏的简化可能。
年轻人们各展所长:赫敏负责理论框架和安全性验证(尽管很多时候“安全”的标准在阿丝特莉亚这里需要重新定义),塞德里克和秋张负责模拟实战环境和能量流动测试,双胞胎和西莫负责将一些理论构想变成可以实际操作的、往往附带“惊喜”效果的魔法造物,哈利、德拉科、罗恩、纳威、潘西则作为主要测试员和战术适配研究者。
一种全新的、融合了古老智慧与现代创新思维、兼顾理论深度与实战需求的魔法研体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乡间庄园地下室里,悄然成型。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湖面波光粼粼,草地上的欢笑不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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