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你才是好狡猾,我也要抱!”
越来越多的付丧神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送?可恶,主人我也要牵手啦~”
“等等我,等等我,加我一个!”
“别跑那么快,把主人分我点。”
“啊呀啊呀,真是有爱的画面呢。”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一度陷入混乱。
这突如其来的超出负荷的亲近,让冬树脚步不自觉全后退,手慌乱地抱住身前不知哪个付丧神的手臂。
“等等!”冬树瞪大眼睛,整个人忽地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身后不是坚硬的地面,有刃不忘抵住她的身体。
“你们不要都凑过去啊!主人都倒地了!”
她激动地试图从缝隙看到到底是哪位英雄,下一秒就被拨开遮挡,从付丧神堆里被捞了出来。
头被按住,然后轻柔地抚摸后脑勺,身下坚实的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身体,整个人都重新陷入熟悉的怀抱。
或许就是年纪太小的缘故,本丸里稍微高大点的付丧神都很喜欢抱起审神者。
冬树看了看垂头丧脑的一群小短刀,又瞅了瞅气宇轩昂的烛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视线默默移开。
被训了呢,好可怜。
不过,本丸里怎么没有大太刀。
在烛台切光忠的严厉音色中,她想起长盒中的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仍记得那充满神性的金色花纹和艳丽的暗紫色绑带。
他们相似却又不同。
于是她信心满满地走进锻刀室,又灰溜溜地出来,小小的身体颓废地倚在门框上,默默叹气。
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这也不能怪无辜的审神者吧。
明明她也不是非洲人,是亚洲人!
—
夜色渐浓。
“主人?”三日月宗近注意到冬树的身影,他轻笑道,“到我身边来。”
月下蓝色短发的付丧神坐在屋檐上朝她伸手,眸中的新月依旧明亮。
冬树点头,靠近。
淡淡的月光披在他的身上,就像苍白的云朵,白日纯洁的模样在此刻愈加模糊,是浓烈而又恍惚的幻像,风拂过眉梢,眼波流转,是难以卸除的小习惯。
三日月宗近似是懊恼地眨眨眼,又轻晃晃自己的脑袋,漂亮的发丝游荡。
一位美而自知的刃。
冬树扯紧自己披上的厚实外套,头仰着,她疑惑歪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可以借助的工具,才又看向屋檐,太刀那些小动作她皆是未曾看到。
手指在空中滑动,像在勾勒什么,一横又一横,无形的灵力随着她的动作波动,下一刻,泛着微光的实体台阶突现。
她一步步踏上去,黑溜溜的眼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脚下,手下,是安全的登高护栏。
即使小心翼翼的,她也步伐稳健,不带一丝犹豫。
直到握住那一直伸出的手。
明月当空,泛着些凉意的风顺着衣领钻进去,冬树不由得伸了伸脖子。
她正准备坐在三日月宗近旁边,却被他一使劲带进怀里,白晳无暇的手指温柔地从黑发间划过,带起发丝一瞬间的空中滞留。
冬树抬头看他,身子往后蹭了蹭,彻底贴上去,小手下一刻被大手包裹起来,身后的身体也往前倾,彻底让她与冷空气隔绝,陷入这个暖和柔软的怀抱。
三日月宗近只是这样抱着她静静地停住,什么也没再说,冬树疑惑,却也同样保持了沉默,睁着眼睛一边发呆一边数星星。
一颗两颗十七颗二十一?还是二?算了重来。
一,二,三
她眼晴时不时眨动,眼珠子小幅度转动,却又在某一刻陷入懊悔,重新回到最开始的位置。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像湖泊的深蓝色眼眸无神,神情恍惚而又脆弱,嘴唇微张,又合上。
三日月宗近忽然发出轻笑,手腕轻抬,纤细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一顿,新月的眸子里闪过什么,他将下意识分开弯曲的手指。
并拢成掌,抚摸上审神者柔软的脸颊。
小脸肉嘟嘟的,是孩子特有的稚嫩白净,手下是熟恐的细腻触感。
和从前不一样,污秽之人的恶臭,令他生恶,是他皮肉泛红都洗不去的脏痕。
他努力挣脱,却一次次回到现实。
冬树被他的行为拉回来,温热的手掌贴上,没有一丝不适,她却突然感到动作中小心翼翼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