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则深解决谁是真的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许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嗫嚅道:“是……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是为了钱!不是有意想出卖什么,只是为了……挣点钱而已……”
许振的伴侣生了三个孩子,抚养孩子的成本不小,他在后勤处这个位置上本来就可以捞不少油水,被人教唆后起了心思,很顺手地就做了。
霍则深垂下眼睫,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片刻后他只是转身对副官说:“记录口供,按程序处理。”
回到办公室后,许振的口供同步提交,副官也很快把许振近期的行踪和联络人的名单输送给了霍则深。
倒卖军需物资在军部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总是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想干票大的,以家人作为借口填补自身的贪欲,看起来大公无私情有可原,实际上只要不被抓到他们会将错误一直延续下去,不可能有收手的时候。
霍则深的确狠戾,但他的作风在军中无人敢质疑,这也是为什么他抓走私的人没有谁敢来制止他或者求情的原因。
只过了几个小时而已,天光的名字出现在霍则深眼前,他眸色很暗,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整个人倒在椅子里沉默了许久。
军部近些年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军工厂,可那么多军区将领以及士兵,供不应求,想抵御其他物种入侵还是得通过购买才能保证物资充足。
天光现在由林倦归执掌,那些军工厂也全部交给了林倦归打理,卖军火又让人从军部□□出去,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梁屿又为什么会被搬出来挡枪,霍则深和梁家关系好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吗?他怎么会不知道梁家的近况,相信这种一眼就能被看破的谎言?
就在霍则深皱着眉思考之际,通讯器突然响起,第七军区的接线员说慈善协会的庄会长请求和霍则深通话,霍则深同意了。
庄熙和霍则深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以前霍则深还在福利院的时候他还去看过几次,所以对他,霍则深算是比较客气。
听庄熙说下个月有个慈善晚宴,霍则深下意识要拒绝,可庄熙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沉思许久。
“到时候我也要请倦归过来的,慈善协会好歹成立了这么多年,他肯定会来,你和他很多年没碰过面了吧?没想过要和他聊聊以前的事吗?”
当年霍则深跟在林倦归身边一口一个哥哥地叫,庄熙可是看在眼里的。福利院的院长更是不止一次说过霍则深只有在林倦归面前会显得亲昵一些。
庄熙知道霍则深进入军部之后的作风,也明白他能晋升得这么快是因为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好歹是将霍则深从泥泞之中拉出来的人,他对林倦归肯定是有感激之情的吧?
如果没有的话也就说明霍则深此人的品性如何,庄熙以后也不会再管了,若是他对林倦归还有几分感情,庄熙希望林倦归能稍微拉住霍则深,不要让霍则深跌入深渊了。
霍则深显然不明白庄熙的用意,但这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所以只说会尽力安排时间,庄熙笑着说好,又有些得寸进尺地问霍则深能不能上台做个演讲。
“时间能协调好的话。”
霍则深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庄熙脸上却露出了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邀请完霍则深,庄熙又打电话给了林倦归。
过了好一会儿林倦归那边才接通,庄熙下意识皱了皱眉,“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林倦归这会儿正挽着穆彰的手臂在云港大学里漫步,附近都是穿着志愿者服装的学生和过来参加校庆的社会各界人士,的确有些吵闹。
“我在云港大学,这两天正在举办校庆,我来参加典礼。”
庄熙笑呵呵地说:“那正好了,我这儿也有宴会要邀请你呢,前几次的慈善庆功宴你就推了,今年可不行啊,我请了很多在各行业领头或者是在学校里名列前茅的学生,你要是缺席了我会很尴尬的,你不得过来给我撑场子啊?”
林倦归向庄熙要了具体时间,他这会儿还挺高兴,所以答应得很爽快:“我知道的,慈善协会成立三百年整嘛,我会过去的,你放心。”
穆彰在旁边把林倦归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他笑着问林倦归:“又有什么活动一定要请你出山?”
“慈善协会的,拒绝了庄熙两年,再不去他该说我了。”林倦归很坦诚。
穆彰却悄无声息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庄熙每年都会办个慈善晚宴,彰显慈善协会这一年来的工作成果,也会邀请一些从福利院走出去的孩子说些励志故事振奋人心。
前两年穆彰都找理由让林倦归没过去,霍则深对这类活动似乎也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今年应该也不会去吧。
既然在梁显成的寿宴上霍则深完全没有接近林倦归的倾向,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彻底放下林倦归了?
穆彰脸上出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像是很大方一样,让林倦归不要太辛苦,“觉得累了就早点儿回家。”
林倦归点点头,很乖顺的模样,“你也是,还是家里舒服,不要总是在办公室里睡了。”
林倦归的关心让穆彰很受用,他笑着摸了摸林倦归额脸,“好,我多回家陪你。”
两人正站在云港大学的中央广场,午后的光芒透过古老的钟楼洒落,将林倦归的轮廓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他们穿着浅灰色的情侣风衣,像是与周围的风景融为一体,林倦归搭着穆彰的手臂,肌肤雪白细腻,穆彰轻握林倦归的手对他轻轻一笑,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附近来了人。
“倦归!你也在这里!”怀馥的声音清丽又好听,他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来到林倦归面前,看见穆彰的时候笑容收敛几分,打了个招呼。
怀峻手里拎着怀馥买的零食紧赶慢赶跟过来,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穆彰,商人嘴脸立马就摆出来了。
“没想到穆先生也来陪同倦归参加校庆。”
倦归这个名字怀峻是喊惯了的,毕竟林倦归和怀馥是好朋友,但穆彰却低了下眉,转过头看着林倦归见到怀馥时的愉悦眼神,勉为其难地和怀峻搭上了话,“是,他一个人来我不放心。”
林倦归已经被怀馥拉走了,在那叽叽喳喳说着话,怀峻的表情始终似笑非笑的,让穆彰瞧着不太舒服。
等怀馥和怀峻离开,林倦归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散去,他显然和怀馥聊得很开心。
“刚才怀馥说我和他经常在这条路上走,因为离图书馆最近,他还说那时候我为了快点毕业有些不要命,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林倦归只低沉了一瞬,又重新对穆彰露出笑脸,“以前你也经常来学校陪我吗?”
这几乎是个送命题,穆彰一时语塞,他不想对林倦归撒谎,可是也不想看林倦归难过。
穆彰与林倦归的手十指相扣,“我以前做了错事,还好你不计较,这次能陪着你来参加校庆我很开心,至少你愿意身边有我。”
这是一个以退为进的话术,林倦归扯了扯嘴角,懒得再把这种温情气氛再延续下去,他看了一眼天,像是不经意一般说:“感觉时间有些晚了,再不去养老院祖母该着急了吧?”
“好,走吧。”
前往福利院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林倦归侧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小憩,穆彰点开光脑办公,谁都没有打扰谁。
直到一阵枪声响起,悬浮车猛地滑出去差点刹不了车,林倦归睁开眼,穆彰赶紧搂着林倦归迅速侧倒,寻找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