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李德芳想要叫醒闻析时,却被裴玄琰抬手制止了。
“他身子还虚弱,便让他多睡会儿吧。”
李德芳内心尤为震惊,而裴玄琰则又补了一句:“他吃药不老实,必须盯着,一滴不剩全部喝完。”
在新帝身边伺候多年的李德芳,何曾见过他对一人如此上心?
不仅屡次坏了他自己的规矩,更是细致入微,连吃药都考虑到了。
这小太监,怕是真的要一飞冲天了。
“是,陛下。”
在换好了朝服,准备出门前,裴玄琰又想起了一事。
“平县的山匪一案已经查清结案,衔月这几日必然会快马加鞭赶回来,若是朕没回,不准她踏入勤政殿半步。”
“若是让她与闻析见面,便让守卫都提头来见朕。”
李德芳心中一凛。
因为上回他没跟去平县,所以并不知平县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只知第二次,新帝便带着闻析赶回了京师救命。
但听裴玄琰的语气,似乎公主与闻析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晦事。
当然,主子不说,当奴才的也不会多问。
“奴才这便吩咐下去,陛下放心。”
而果然正如裴玄琰所料,在他前脚刚去上朝,裴衔月后脚便赶回了京师。
她这一路,可以说是风尘仆仆,都没怎么合眼。
以最快的速度,破获了山匪一案,揪出了幕后指使之人,乃是平县的首富吕家。
裴衔月虽是女子之身,但她在杀伐决断一事上,与裴玄琰这个做哥哥的简直是如出一辙。
前脚揪出幕后黑手,后脚便带着人去抄了吕家。
将吕家父子当众斩杀,其余家眷一并流放。
这一番杀鸡儆猴的操作下来,引起了整个平县的地震。
而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富绅们,一个个都吓傻了,一面庆幸自己没有出手,一面缩成鹌鹑,不敢再有翻身的妄想。
如此一番清洗威慑下来,反而是更有利于新政的推行。
至于那土匪头目,更是被拉到了闹事,当街千刀万剐,以极端痛苦的方式送他去见了阎王。
在亲眼看着伤害闻析的人都被收拾干净后,裴衔月归心似箭。
她从未觉得,只是一日的路程,竟也是如秒如年。
唯有一个念头,她非常非常,想要见到闻析。
可都说知妹莫若哥,裴玄琰预判了她的预判。
当裴衔月星夜兼程的赶到了皇宫,却被堵在了勤政殿外。
“公主恕罪,陛下有令,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不准进入勤政殿,尤其是公主。”
裴衔月哪儿听不出来,裴玄琰这是跟防贼一样的在防着她呢!
“让开,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但裴衔月岂是个孬种?她果断抽出长鞭,势要杀入殿内。
李德芳忙上前劝阻:“哎哟公主千万冷静!陛下这么下令,也是为了闻小公公。”
“闻小公公昨日才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太医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操劳,更不可受惊。”
“便是陛下去上朝前,也未曾惊醒他,还望公主为闻小公公着想,待他身子好些了,奴才再领公主去探望他,可好?”
要说还是李德芳会抓重点,若是单单拎出裴玄琰,反而会引起裴衔月的逆反心理。
但若是以闻析的安危为由,她自然不敢去赌。
“李德芳,你可不许唬我,否则本公主的鞭子便招呼在你的身上!”
李德芳连声:“奴才万万不敢欺瞒公主!”
裴衔月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但她并没有出宫,而是折去了慈宁宫。
“母后,儿臣好想您呀,您也不挂念儿臣,儿臣去了平县数日,也不见您写信惦念儿臣!”
崔太后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这小没良心的,不与哀家商议,便私自跑去了平县,哀家听琰儿说,你还受了伤,伤得可重,让哀家瞧瞧。”
“看看这小脸,都瘦了一圈,你皇兄真是不会当哥哥,如何能让你去推行新政冒险!”
裴衔月依偎在崔太后的膝头,“儿臣才不是为了皇兄,儿臣只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母后不必担忧,儿臣只是受了轻伤。”
“但这回若非是闻析,儿臣便要将命丢在平县了。”
崔太后抓住重点:“闻析?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