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破音,死命护着亵裤。
甚至为此,剧烈挣扎着从裴玄琰的怀中下来,跳到了地面上,也不顾脚踝上的伤。
裴玄琰看得瞬间压下了冷眉,“闻析,别胡闹,你的脚不能着力,过来。”
过去等着新帝将他扒得一干二净吗?
他又不傻。
闻析不但不过去,反而还往后退。
只是此刻他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因此全然不知,自己退着退着,便退到了池壁边缘。
后跟一空,加之他脚上有伤,不能着力,身子不受控的往后仰去。
幸而裴玄琰的反应也足够快,旋即运展轻功。
在关键时刻,一把圈住闻析的腰,将人捞入怀中,再脚尖一点,退到了安全距离。
“傻了吗,就为了不脱亵裤,连命也不要了?”
脱了才是没命好吗!
他才不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是大傻叉!
在心里骂痛快了,闻析才死命抓着亵裤,用力摇头,脸上是但凡裴玄琰敢脱,他便敢豁出命的架势。
裴玄琰到底是不敢赌。
说来也是令人不可置信的很,一向无法无天,唯我独尊的裴玄琰,如今却像是被人给捏住了三寸般。
只因他的确是不想再看到,这小太监因为不从,而急火攻心到吐血的画面。
哪怕如今他人已经平安无事的在他的怀中,但是回想起那个画面,他还是不由觉得心揪起来,被撕扯着的疼。
可分明,他浑身无伤,强健得不得了。
但近来,面对闻析时,这种心痛的感觉,便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浓烈。
被气到时的心痛。
看到他受伤时的心痛。
发现他在他心中,远不如旁人时的心痛。
裴玄琰甚至都怀疑,他的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好,朕不脱了。”
但闻析依旧睁着那双雾蒙蒙的琉璃眸,满眼警惕的盯着他。
颇有一种狼来了,再也不信对方所言的架势。
如同当初裴玄琰来了兴致,想要将屋顶的那只小狸猫给抓住豢养。
一开始用食物,引诱的很成功。
可就在即将要抓住时,却被警惕的小狸猫发现,一下就跑没了影儿。
等到下一次,想要用同样的方式,那小狸猫便学聪明了,叼起食物瞬间跑没了踪迹。
裴玄琰又好气又好笑,“朕乃帝王,金口玉言,岂有唬人的道理?”
胡说,他分明是满嘴唬人的话,不像个皇帝,反而像是个高明的骗子!
“好了,朕发誓总成了吧?天儿冷,你光着身子,时间长了容易着凉,听话坐好,朕为你擦拭好,便换上寝衣。”
闻析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在打湿的浴巾,接触到后背时,闻析轻微颤了下。
他觉得有点痒,也有点奇奇怪怪,可到底忍住了。
殊不知,这个过程对于裴玄琰而言,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的思绪,在理智与冲动之间,如同一根弹簧一般,被来回无限的拉扯。
从前裴玄琰从不觉着,一个人的身躯,能对他造成如此大的诱惑力。
可眼前的小太监,的的确确,从头发丝,到脚趾丫,每一处,每一点,都如同致命的毒一般。
分明知道,一旦靠近,一旦触碰,便将会万劫不复。
可他依旧甘之如饴的,并且清醒沉沦一般的,一步步靠近。
闻析逐渐适应了这种奇怪的擦拭感觉,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新帝一个发癫,又想褪他的亵裤。
总算在将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擦拭了一遍后,闻析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换上新的寝衣。
因为他总觉得,在这个过程中,背后紧盯的视线,如同一头饥渴了百年的狼,随时会来上致命的一口。
所以,在浴巾收起来时,闻析便马上探出半个身子,去够梨花木衣架上的寝衣。
可当他才够到了衣角时,腰间却忽然被一股力道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