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没等到询问的机会,便见新帝匆匆忙忙离开了。
直觉告诉许方信,新帝的匆匆离开,当是与闻析有关。
虽然许方信也不知为何,或许是那日在平县的官署,看到新帝曾焦急的抱着闻析。
大喊大夫,并且威胁若是治不好闻析,便要所有人都人头落地的暴躁。
给他一种,或许在新帝的心中,闻析的生死是十分重要的感觉。
虽然许方信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还是紧随在后,也往勤政殿的方向去。
不论如何,他也想要亲眼确认闻析的安危,毕竟回京述职过不了两日,他便又要启程回平县了。
若是闻析的身子养好无碍了,说不准这回,还能跟着他一起回平县吧?
没有闻析相辅佐,许方信诸事推进的速度都慢了不少,他还是十分怀念,闻析在平县的这些日子。
*
得知薛如琢堵在勤政殿门口,虽然没有进去,但裴玄琰是一刻也等不了。
先前闻析险些丧命于崔太后之手这样的事,裴玄琰不允许发生第二回。
虽然他今早特意留下了邱英,闻析当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当听到太监的禀报,裴玄琰是如何也无心再处理朝政,必须得亲自,将薛如琢这个隐患给解决了。
薛如琢在入宫前,便从父亲薛翰文的口中,得知了新帝一贯的行动轨迹。
早朝散后,他通常会与几位重要的大臣再商议政事。
所以薛如琢在来勤政殿时,很清楚新帝是不在的。
她是要做给满宫上下看,她这个贵妃,对新帝的一番用心。
但她没想到,新帝会来得这么快,甚至她在殿外都没等多久。
并且看裴玄琰匆匆而来的样子,像是急着要见谁似的,甚至连御辇都没坐,便这么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回来了。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裴玄琰看也没看屈膝行礼的薛如琢一眼,而是先看向了殿门的方向,尔后又将目光落在邱英的身上。
邱英不动声色的,朝着裴玄琰摇了下头,示意闻析十分安全,并未受到影响。
裴玄琰这才放下心来,视线自上而下,是帝王冷漠的睥睨。
他单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跟前的贵妃,却并未开口让她起身。
只淡淡启唇:“昨夜朕临时处理要事,贵妃一早前来,是怪朕昨日怠慢你了?”
帝王的威压,如黑云压城般,看似是在说怠慢,实则却隐射警告。
薛如琢立时将头垂得更低,恭恭敬敬道:“陛下勤于政务,乃千古明君,臣妾作为妃嫔,只是心疼陛下夙夜达旦。”
“这才亲手做了藕粉桂花糖糕,打搅到陛下的政事,臣妾万死难辞。”
一旁的宫人呈上糖糕,但裴玄琰却只瞥了一眼。
冷冷道:“朕想要吃什么,自有御膳房张罗,你是贵妃,如今更是协理后宫,若是总将精力,浪费在这等无用之事上,不得不让朕怀疑,你是否配得上如今的位置。”
薛如琢没想到,她只是来露个脸,这贵妃之位竟然会岌岌可危。
她忙跪下,俯首在地,将态度摆到最低。
“臣妾惶恐,陛下恕罪!”
跟随在后的一众宫人,也统统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恰尔在这时,慈宁宫来了人。
“奴婢参见陛下。”
嬷嬷行礼道:“昨日陛下与贵妃娘娘大婚之喜,太后娘娘欣喜不已,这一早便等不及,差了奴婢来,请陛下与贵妃娘娘往慈宁宫叙话。”
新婚第一日,按照祖制,皇帝的确是要偕贵妃,前往慈宁宫,为崔太后请安,聊表孝心。
这规矩裴玄琰自然是懂,但他懒得应付。
他之所以松口封薛如琢为贵妃,不过是应付前朝的麻烦。
一个工具人而已,不值得他多浪费时间,再费心去经营所谓的帝妃恩爱的戏码。
对于裴玄琰而言,薛如琢在后宫,只要做好一个有用且不会惹事的花瓶就好。
但薛如琢堵在殿门口,慈宁宫也遣了人,裴玄琰到底不想因此,而吵到在殿内歇息的闻析。
只在过去前,在邱英的跟前停了一步。
“照看好人。”
邱英:“陛下放心。”
新帝前脚才走,许方信后脚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