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寒原是已经闭上了眼,贡诏说了句得罪了,扒开他的眼皮,又从药箱取出银针刺破秦肆寒手指。
鲜红的血珠滚在瓷盘上,贡诏用手试了下温度,又用鼻子嗅了嗅。
秦肆寒眼眸微睁,若是贡诏此刻回头看,定能看到他双眸如深邃暗夜,哪里有一丝迷糊。
贡诏心惊肉跳,在莫忘再一次询问后,迟疑道:“相爷,小臣诊断,你这,好像是中毒了。”
朦胧月色似水,莫忘握剑的手紧了紧:“怎会如此?我家相爷这是中了什么毒?”
贡诏面露惭愧:“小臣学艺不精,未曾见过这种毒,这毒的手法高超,小臣一时还瞧不出什么端倪。”
他实在是太过自谦,这火转丹就连太医令过来都诊不出来,他一个员医居然能瞧出不对,当真是厉害。
贡诏又帮秦肆寒检查了一番,他提笔思索了良久,终是琢磨出来一张温和的药方。
他说明,这药方只能暂帮秦肆寒制住他体内灼热,让他身体舒适起来,具体要如何解毒还需要他好好想想。
贡诏让人按方子熬药,莫忘不放心还找徐纳看了遍方子,徐纳拿着方子先是眉头微皱,在莫忘又骂了句狗皇帝后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这人是个人才。”
莫忘不放心:“药方没事?”
徐纳:“没事没事,方子不错,我都没想到这样的方子。”
莫忘这才让人去熬了药端给秦肆寒,秦肆寒喝了药,贡诏停了半个钟又给他把了脉。
“秦相现在觉得好受些了吗?”
秦肆寒咳嗽几声,道了句身子不疼了。
这人,医术确实不错。
贡诏放心了些:“秦相这几日好好歇息,这个方子先用着,只要血液温下来,骨头也不疼了,秦相就能睡个好觉了,解毒一事等小臣回去翻翻医书。”
贡诏是奉帝命来的,现在自然是要回皇宫复命。
莫忘听贡诏要走,他不动声色的看向秦肆寒,询问是否需要留下贡诏。
秦肆寒病态犹在,他伸出虚弱的胳膊,把掌心的平安符递向贡诏。
“烦请把这平安符转交陛下,本相今日得召未曾去面见陛下,实在是。。。愧对陛下。”
贡诏小心接过平安符,郑重道:“相爷放心,小臣定会把平安符亲手交给陛下。”
“有劳了,咳咳。”秦肆寒。
贡诏感动于陛下和秦相的君臣相待之心,背着药箱出了房门。
莫忘送他出了院落,又交由府中小厮送出相府。
城南
三进宅院内,贡诏被人五花大绑的提了进来。
阴暗房间内刑具摆满墙,烙铁被烧的通红,贡诏的脚踝已经被套上了夹棍,只要两侧木棍一拉,供他走路的脚踝处就会碎裂再难拼凑。
管他学医多少年,绝无人能治好这双腿
贡诏出了相府,经过街角看到悬挂的灯火灭了还奇怪了下,谁料下一瞬就被人捂着嘴拽上了马车。
马车上漆黑一片看不到人,只听一个人让他去和陛下回秦相无疾。
贡诏自然是一口拒绝,随后便是被带到了这里。
此刻屋里有十几人,领头人穿着寻常人衣服,但瞧着白皮白净,应是太监无疑。
另外的人则是手握冷剑,满脸阴狠杀意。
领头的太监拿起烧红的烙铁,嘴角露出一抹毒辣笑意,来时干爹嘱咐过,贡诏愿意听话最好,不愿意听话那就送他去见阎王。
至于如何和陛下交差,那自然是秦相杀人灭口。
若说贡诏假意同意,到陛下面前再改口?那除非是贡诏不想要一家老小性命了。
烙铁近在眼前,贡诏冷汗直冒。。。他从未遇到过如此险境。
陛下。。。。。。
是一死还是背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