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江南对这个名字就不陌生,几年後的今天,依旧熟悉如故。
“不不不,”前台姑娘眼睛一转,忙说,“陆总既然选了您,您就是我们的第一夫人!我们的天,我们的地,我们的老板娘!”
江南被逗笑,她也只是个带班太太而已。
“扣扣”两声敲门响,她擡眸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陆晏深。
他今天穿的是标准三件套,外衣敞怀,手腕露出小半截白衬衣的袖子,格子领带别在西装马甲里,背头,深眸,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感。
收起笑意,江南起身开门出去,自然问了句:“结束了吗?”
男人点点头,从善如流道:“在聊什麽?笑得这麽开心。”
“聊梁小姐呀。”对上他的眼,江南不带半点情绪实话实说,“都说她才是你的官配。”
陆晏深一皱眉,静静看她须臾,颇有求生欲地勾头挨近她,放轻了语气:“谁说的?我开除。”
适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几位女员工缩了缩脖子,失魂落魄脸色铁青。
有那麽一瞬间,江南都快要以为他们是真夫妻了。
她叹服陆晏深的演技,浑然天成得看不出丁点表演痕迹。
跟他比自然,江南还需修炼。
衆人面前,她主动挽上他的胳膊,尽量面带微笑:“开玩笑的,你可别滥用职权。”
陆晏深睨她少顷,绅士地接过她手里的挎包,改成牵着她的手,径直去了电梯口。
他今天让她进公司跟他唱这出戏,无疑是要坐实“已婚”的传闻。
这或许也是他找人结婚的目的,不管是挡桃花,还是应付老人又或是应付外界舆论,既已合作,江南都只能配合。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她主动抽离男人的手,犹如隔开的楚河汉界站到另一边,不忘说回正题:“陆先生对戒指有什麽要求?”
陆晏深看看自己空了的手,清淡静谧的面孔晦暗不明,电梯即将打开时,他才淡淡吐出句:“听江小姐安排。”
“那我们去免税商场?”走出电梯,她问,“你方便吗?那地方嘈杂人多,就怕出个什麽意外。”
陆晏深打开自己的车门,示意她上驾驶座,不堪在意接了句:“那就要劳烦江小姐多照拂。”
“……”又把车和身家性命交给她,真是个坚决的任务。
江南的车暂且停在车库,她开的是陆晏深的车,上路後,依旧是他教她——刹车慢慢踩,左转向灯,右转向灯,给油,超车……减速……
有时候如果路线跑偏了,陆晏深还会探身过来,手指落在她手腕上,小角度纠正方向。
“以後要开车出门,提前跟我说。”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
江南不解地看他一眼。
男人目不斜视,没有解释的意思
明白了,这是对她车技的不信任。
江南笑笑,话锋一转:“我也有个问题挺好奇的陆先生。”
他示意她讲。
将车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江南没急着下车,侧头在明灭不清的光影里望向身旁人:“您怎麽不找梁小姐结婚?毕竟……你们才是真正的老熟人。”
这个问题跟他那天问她为什麽没跟林致结婚是一个道理。
那时候江南没有回答,而陆晏深却回答了。
他笑一声,说:“论老熟人,谁比得过你,对吗南南?”
江南一噎,莞尔一笑,比了个休战的动作,解开安全带,拔了车钥匙,下车。
陆晏深随後也下去,下一刻就拿过她手里的车钥匙,重新去了驾驶座。
她这才一看,倒车入库没学好,自己把车停歪了……
免税店有好几层,江南专挑金店直奔戒指而去,认真挑选,一一给陆晏深试过。
“这款怎麽样?喜欢吗?”将一款设计比较简约的戒指给他戴上,她仰头问。
陆晏深目光落在她并不常见的惟妙惟肖的眉眼上,最後才移向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不太喜欢。”
“……”苛刻的少爷,见惯了奇珍异宝,自然看不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