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问了,能不去吗?沉思须臾,江南终是道:“你让先生等等。”
如韩英所说,大户人家的年,新婚少夫人怎麽能缺席。
秉着合作精神,她简单收了几套衣裳,便跟陆晏深去了。
路上,她说:“我是第一次去,空手不礼貌,到中环你停一下车,我买点东西。”
陆晏深目不斜视把车开得很快,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回她的话,英挺的面容染着这座繁华辉煌的城市,缕缕波澜和幻影,都浸泡在他幽邃深渊般的眼底。
过了好久,他才淡声道:“不用,车上有带。”
知道他会什麽都准备好,也知道自己是个工具人,这之後江南便闭了言,直到车子停在山顶上那栋老宅前,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那栋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陆家老宅,隐约透着股隐世的低调和神秘。
颇具年代感的中式建筑,散发着岁月的沉香,门前一对石狮威严地蹲坐着,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庭院,青砖铺地,绿树成荫,庭院两侧的耳房是保卫人员的住所,继续往里走,穿过一道精致的月门,又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庭院,布局更为紧凑,花木扶疏,石径蜿蜒,每一处细节都象征着陆家几代人的辉煌和品味。
陆晏深自踏入门槛的那一刻,便紧紧牵起了江南的手,将这出戏演绎得毫无破绽。她虽略有踟蹰,却也只得勉强配合这出戏,任由他牵着走廊穿巷,接受着来自下人们的问候。
“少爷……少夫人。”
“少爷带着少夫人回来了,快去禀报老爷和老夫人……”
港城的顶级世家们,绝大多数都保留着古代高门大户的习俗和繁琐礼数。称呼如此,等级森严也如此。
江南随陆晏深进到主屋时,陆老爷和老太太坐在主座,看样子就是专门为了等他们。
陆晏深先向他的祖父祖母问好,随後,江南也逐一礼貌地与他们打招呼。
夜也深,二老并未多说什麽,只是简短地表达几句关怀之意,陆老太太便和蔼可亲地嘱咐:“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等明天,我再好好跟南南说说话。”
就这样,江南便被陆晏深带去了他的房间。
她其实不太明白陆家老两口这麽晚召他们回来做什麽,如果就只为了看一眼打个招呼,明早再来也可以啊。
好几次江南都想跟陆晏深说她可以悄悄去睡客房,但一想陆老太太之前的“热情”,只好作罢。
陆晏深的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一个衣柜和卫生间,除此连沙发都没有一个。
关上房门,男人把外套往挂衣杆上一挂,才正眼看向她,直接说:“衣柜里有阿姨给你准备的睡衣。”
他的话语流畅自然,无懈可击,语气平和而干净,神态亦是泰然自若。
感觉她要是这会别扭起来,倒显得内心龌龊污浊似的。
江南揉了揉被他捏得有些红的手,迎着他的视线看了片刻,从容道:“那我先去洗了。”
鬼知道那位阿姨是不是受了老太太的指使,准备的睡衣居然是一件薄到能捏在手心里的黑色紧身蕾丝!上面吊带,下面三角,甚至还配了双骚气的黑丝袜!
………江南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咬了咬後槽牙,长长呼出口气,终是打开浴室门勾着头喊了声:“陆先生——”
。
“麻烦不够就制造,再让那人有跑出来的机会,你结工资走人……”听见一声呼喊,陆晏深不动声色摁断了通话。
他缓缓走过去,目光径直投射在那位仅探出一颗头来的女人身上,那张吹弹可破的脸庞此时泛着淡淡的宛如初绽桃花般的粉,发丝上的水珠晶莹闪烁,眸中水汽氤氲朦胧。
陆晏深双手插兜,情绪不喜形于色:“什麽事?”
“你衣柜里的衬衫,能借我一件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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