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不注意江南挣脱他强劲的束缚,往厨房走去:“那不能告诉你。”
陆晏深起身,慵懒地看了会已经自顾自在厨房忙碌着的女人,淡声吩咐几名菲佣:“下去休息吧,今晚不用来了。”
庖厨全然不是陆晏深擅长的领域,跟他南辕北辙,那顿饭他所贡献的体力大概就是拿了两套餐具,除此便是站在门外看江南如何倒腾。
那天江南做了四个菜一个汤,配上陆晏深让人送来的生日蛋糕,她过上了二十一年来的第一个生日,说不感动是假的。
“你今天很开心。”饭桌上,陆晏深下了定论。
“是挺开心的。”她用果汁跟他手里的红酒碰了个杯,“谢谢,都在这杯果汁里了。”
瞧着她有模有样地说着这些场面话,陆晏深笑笑,轻抿了口酒:“不只是因为生日吧?”
她打了个响指,笑意深了几分:“bingo,Yuir终于让我单独负责项目了。”
三月份搬来这里之前,江南本想继续开店,但先前的经历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自身的局限所在,不仅模式过于单一,营销手段也显得捉襟见肘,难以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
针对这些短板,她决定先进大公司历练,亲身体验并学习成功花店的运行模式。
只是没想到,她面试上的,竟是老师Yuir的工作室。
与当学徒不同,Yuir没有因为两人先前的关系就偏袒她或者放任,反而更加严格。
这几个月,江南从最不起眼的小学徒一路前行,直到今天,方在公司人才济济的衆多花艺师考核中脱颖而出,被安排负责接下来一个项目的总体策划及负责人。
陆晏深很多时候都不懂她弯弯绕绕的脑袋在想什麽,明明赚不了几个钱,但只要有事做,她好像就很高兴。
“什麽项目?”他问。
江南告诉他:“给一个活动做花艺装饰。等多积累些经验,我就可以开店了。”
“恭喜。”陆晏深看她一眼:“但是,你有店。”
他指的是去年他送她的那间大铺面,位于商业区一楼。
江南淡淡一笑:“要经营那个店,我还得再多学学。”
陆晏深不语,没戳穿她心底那点小心思。
饭後江南把蛋糕切了,然後去影厅找了部恐怖片,硬拽着陆晏深陪她看。
这人从来都是有恃无恐的,从来也都淡定且从容不迫。
她一度好奇,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什麽事什麽人,能让他变脸,能让他展露真实情绪。
然而同居半年下来,江南遗憾地发现,他始终如一地保持着那份淡然与冷静,未曾有过过多的情绪流露。
唯一有点情绪的时候,可能就是在床上,但也不算多,汗水淋漓交织之下的那双眼睛,对她说着甜蜜柔话的那双眼睛,总是幽邃的,清淡的,深不可测的。
那夜恐怖片也一样,他答应陪她看,确实也很敬业地坐在旁边,连工作电话都挂了好几通。
然而再恐怖的画面,也未能激起他半分动容,害怕或是无聊,他始终神色如常,像极一具精心雕琢的赏心悦目的雕塑。
电影进行到一半江南就看不下去了,转头问他:“深哥,这世上还有能让你惊慌失措的事吗?”
别墅的私人影房灯火全熄,只剩为影片里昏暗的屏幕光束,时暗时明地打在他冷落清秀的脸上。
陆晏深望着她,似笑非笑,眼底有那麽一时片刻的不一样,却微茫而虚弱。
“还看吗?”他低声不答反问。
迎着这样的目光,江南摇头:“不想看了。”
他于是向她靠近,眼底变得空无一物,只剩赤裸裸的欲望:“那就做点别的事……”
。
没隔几天,江南就带着十来位工作人员去了代言活动场。
在此之前她一心投入设计,同事们偶尔的八卦她没太听,而且作为後勤工作,也没什麽必要知道出席代言活动的人是谁。
江南是去到那里,看见了梁婧予无处不在的巨大海报,才知道那家公司请的代言人是她。
梁婧予那半年通过参加港城选美大赛,一举夺冠,迅速成为那年杀进娱乐圈的一匹黑马,近两个月贫乏活跃在公衆媒体镜头之下。
不过不论什麽时候,江南都不觉得自己应该避着谁,更何况她还有工作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