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叹息:“那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我无能为力。”
“你无能为力,我救!”江南想也没想便说,“他们要多少钱?”
老人反问:“他已经失去了董事长的席位,而且树敌太多,就算救回来也没什麽用,你那点小生意刚有起色……”
“你只需要告诉我绑匪要多少钱,我救他。”江南打断他,“对方要多少钱?”
老人面无表情说:“是你想象不到的数,你没这麽多。”
“那也凑。”江南掏出手机,心慌得解锁好几次才解开,“我有三个分店,在云南还有种植基地,以及一些存款,再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应该能凑出不少。”
陆擎无动于衷:“小姑娘,这可是你在江家折服这麽多年才攒到的财富,要是全砸进去,人还是救不出来,那你过去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你真的愿意?”
江南眼底闪着泪花:“我愿意,我是他老婆,我们夫妻共患难。”
她说着,已经开始打电话联系之前有意合作的合作商。
陆擎打量她许久,攸地笑起来:“阿深亮出你们的结婚证时,我就知道你们不是真的结婚。你们过去有过些什麽瓜葛,我一清二楚。”
江南一停顿:“我们是真的,就是真夫妻。”
“近期才是的吧?”
以老爷子的实力,要查她轻而易举。江南没有否认,一味地低头快速发信息筹钱。
陆擎笑了,杵着拐杖站起身:“小姑娘,你当谁都能嫁进我们陆家?以你的身份,跟我们家门不当户对,并非晏深的良配。之前是知道你们闹着玩,老头子我才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你们是认真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怎麽另当别论?”江南从屏幕上擡起眸,“我自食其力,不偷不抢,怎麽非良配?”
“再者说,您又不救他,甚至要驱逐他,他娶谁,您也管不着。”
“好一张厉嘴。”老爷子看了眼她发的信息,一眯眼,“你真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他?哪怕倾家荡産。”
“是。”江南斩钉截铁,“你们合夥欺负他,非君子行径。”
他郑重说:“你救不回他。”
江南慕能然顿住,心底一疼,冷声问:“您要我怎麽做才愿意救他。”
敢劫陆晏深的人,又怎麽会是普通人。她当然知道,以她个人的能力,即便倾家荡産也拼不过那些劫匪。
“离开他,永远不要出现,我可以保他一命。”老人云淡风轻说,“只要你敢出现一次,他就再也活不成。”
“爷爷也看电视?”江南笑一声,“台词学得挺好,接下来是不是还要给我一笔钱?”
老人脸色一沉:“再给她看一遍视频。”
保镖打开视频,画面里男人倒在一片血泊中,暗室里,血水染红了他平整的衬衫,弄脏了他矜贵的西服,脸上是没有一丁点血色的白,隔着屏幕都觉得呼吸垂危。
她不相信威风凛凛的陆晏深会成那个样子,可是视频里的人又确实是他。
江南心如刀绞,如被烈火焚烧。
很难想象,昨天他们才敞开心扉互换戒指,昨晚还在缠绵悱恻,他深沉情动的眼底,总是倒映这她嫣红的瞳孔。
而今天,就要离别。
江南觉得可笑,自己忙忙碌碌,奋力拼搏,努力上进,难道最终还是打不破那铜墙铁壁一般的阶级壁垒吗?
她想起昨夜陆晏深的胡茬,青青的,有点硬,吻她是蛰得她的脸痒痒的,酥酥的。
那双总是克制的丶暗涌的眼睛,在她的声声呼唤里,忘乎所以,一头扎进尘世欲望,几乎要将她揉碎,揉进骨血。
长久一阵闭眼,江南深深呼吸,轻声说:“劳烦您救救他,我离开便是。”
“爷爷一把年纪还这样吓我的太太,合适吗?”
人未到声先至,随即又是“嘭”一声,寺门被人从外面踢开,砸在墙上,又弹回去一些。
江南猛地一扭头,撞上了一双怒意冲天的眼。
庭前海棠花开正艳,江南几近迷恋地望着眼前人。
他衣冠楚楚,西装革履没有一丝褶皱;他眉目如星,气场压迫。
“噗通”一声,江南从酒店醒来以後就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陆晏深几步走到她身旁,神情紧张地扫视着她的全身,轻声问:“受伤没?”
江南也扫视着他的全身,恍恍惚惚地摇头。
“看把你心疼的。”陆老爷子重新坐回去,把棋盘扶正,又把散落一地的棋子拾起来,慢悠悠说道:
“找时间把婚礼办了,这回你们总不会推脱了吧?”
江南:“……!!!???”
老爷子看着她,笑得和蔼:“之前老太婆试探过你,说你就是晏深的良配,我那时候并不相信。这世上,为名为利的人太多了,真心的没几个,这次,爷爷算是被你说服了。市中心有五家珠宝店,是老头子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江南:“………”
陆擎望向陆晏深:“股东大会结束了?”
陆晏深淡淡道:“结束了。”
“落选了?”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