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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第2页）

连思维都近乎停滞，只剩下一点求生的本能，像风中残烛，顽强地亮着。

他在这片混沌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最初那点关于“我”的记忆也开始模糊，地球、办公室、昆仑山……都变成了遥远褪色的画面。

直到一点微光出现。

在那无边无际、单调死寂的混沌中，那点微光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残存的意识。

那光芒并不耀眼，是一种温润内敛的紫色，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亘古如此。

他用尽全部意念，朝着那紫光飘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是一颗珠子。

一颗浑圆、古朴的珠子，表面有混沌气流萦绕，内部则充满了浓郁得化不开的紫色气体。

它就这么存在于混沌中，仿佛是一切的核心，又仿佛然物外。

他的灵魂触碰到珠子的表面。没有阻碍，像是水滴融入大海，轻易就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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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珠子的瞬间，外界混沌的死寂被彻底隔绝。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充盈。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流淌的、如同液体般的紫色气息。

它们缓缓流动，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这就是珠子内部的世界。

还没等他仔细“打量”，周围的鸿蒙紫气像是现了新大陆，缓缓地、自地朝着他这片弱小的灵魂汇聚过来。

“呃！”

第一缕紫气触碰到他灵魂边缘时，一股远磁场绞碎的剧痛猛地爆！

那感觉，像是把他这片脆弱的灵魂扔进了锻打钢铁的熔炉，每一个最细微的念头都在被高温焚烧、被巨锤敲打。

痛得他几乎要立刻消散。

他想逃，可在这珠子内部，无处可逃。

紫气不容拒绝地渗透进来。它们冲刷着，洗涤着，将他灵魂里属于“杨伟”这个凡人个体的杂质、记忆的渣滓、情绪的淤积，一点点地剥离、碾碎。痛苦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痛苦彻底淹没时，一丝奇异的感觉诞生了。

痛苦依旧，但他感觉到，自己那原本虚幻、随时可能溃散的灵魂，在这疯狂的冲刷下，似乎……凝实了一点点。

就像散乱的烟雾，被强行压缩。

“这东西……在炼化我的灵魂？”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和痛苦。既然无法反抗，既然这痛苦蕴含着生机……

杨伟做出了决定。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引导自己的意识，朝着那汹涌而来的紫气“迎”了上去！

“来吧！看是你把我冲散，还是我把你吞了！”

更剧烈的痛苦席卷而来，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亿万份。

但他死死守住意识核心，像块顽石，在紫气的洪流中岿然不动。冲刷，凝聚；再冲刷，再凝聚。

这是一个无比残酷且漫长的过程。他的思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许多属于“杨伟”的记忆碎片在紫气中彻底消散了，比如小学同桌的名字，比如第一次失恋的感受，比如办公室里那个总找他麻烦的主管的脸……凡俗的印记被抹去。

但核心的“我”的概念，那点最初穿越混沌的不甘和执念，却在千锤百炼中愈坚韧、纯粹。

他不再记得自己具体来自哪里，只知道自己曾是一个“凡人”。

他不记得父母亲朋的样貌，但记得那种“羁绊”的感觉。

最重要的，他记住了那本书，记住了“昆仑”，记住了他是为了寻找什么才落到这步田地。

在这个没有时间流逝概念的地方，他所有的意念都用来做两件事承受痛苦，以及控制紫气。

从最初只能被动承受，到后来能稍微引导一丝紫气流向，再到后来，他已经可以小范围地调动周围的鸿蒙紫气，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加对自己灵魂的淬炼。

他的灵魂体，已经从最初淡薄得几乎看不见的虚影，变得凝实如水晶，通体散着温润的紫色光华。意念一动，便能引动周围紫气波涛汹涌。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进无可进。

整个珠子内部的鸿蒙紫气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下，如臂指使。

也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牵引力，从珠子的最深处传来。

那里，是所有紫气流淌的源头。

他顺着牵引，控制着凝实的灵魂体，向着核心飘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种古老、苍茫、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