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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未如此美妙过（第2页）

“笨蛋！蠢蛋！大傻蛋祥子！”

“你是丰川家的长女！就算你父亲垮了，只要你自己没垮，将来有能力了，反过来资助他、收拾他的烂摊子，不就行了吗？！”

素世的语气陡然激动起来，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喷，

“你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船，跟他一起泡在烂泥里，自断前程，自我折磨——丰川祥子，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浆糊吗？！”

“你不懂……素世同学，你不懂……”祥子摇着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只有父亲在，才是真正的丰川家……”

“我又不懂了？我又不懂了？”

“我是不懂你这所谓‘家族责任’的狗屁逻辑！”

素世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刀，“我只知道，就因为摊上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父亲，你就要放弃自己的生活，放弃crychic，放弃我们所有人？他是你爸，不是你儿子！不用你来管！

“就算他是你儿子，这么废物我也早把——（消音）！”

“听到了吗？！说你呢，废物！”

素世猛地回头，对着一直瑟缩跟在后面、不敢作声的丰川清告吼道，同时又气不过地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祥子看着她这粗野无礼的举动，皱了皱眉。

今天素世的异常，显然已经出了“愤怒”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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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着，轻声问：“那个……素世，你最近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

她想问，是不是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或者难以承受的压力。

“哼。”

素世嗤笑一声，转回身，继续往前走，声音飘散在夜风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亢奋的清醒，“我好得很。从未感觉如此好过。”

很快，祥子带着父亲走到了丰川家现在租住的廉价公寓楼下。

破旧的楼房，昏暗的楼道，与过去的豪宅天差地别。

祥子站在门口，有些窘迫，又有些犹豫，还是小声邀请：“素世同学……要、要上来坐坐吗？不过……现在家里很简陋……”

素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这栋陈旧的建筑，又扫了一眼祥子身上虽然整洁却明显廉价的衣服，以及她父亲那颓唐的背影。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不了，估计也坐不下几个人吧。”

祥子的脸更红了，低下头。

然而，就在素世甩手准备离开，经过祥子父亲身边时，她脚步未停，却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声音，丢下一句话：

“看看你的女儿——丰川祥子，现在，每天，过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说完，她像是为了强调，又像是纯粹泄愤，回，又是一脚，重重踹在丰川清告的腿弯。

“哎哟！”丰川清告痛呼一声，踉跄着扑倒在祥子脚边。

素世不再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祥子沉默地扶起父亲上了楼梯。

男人捂着脸，缩在简陋的、只有榻榻米的房间角落里，含糊地、反复地嘟囔着：“对不起……祥子……对不起……爸爸又给你丢脸了……在同学面前……”

祥子看着眼前这个颓然、懦弱、浑身酒气的男人，曾经那个高大、威严、让她崇拜的父亲影子，早已破碎得拼凑不起。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滚落在地上的空啤酒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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