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受宠若惊,推脱几次还是收下了,我携带所有财産,准备离开这里,临走前,女工像是想起什麽又和我说了一句,“对了,我当时打扫卫生不小心听见那位先生说的一句话,他好像是说去什麽因…特里肯?也许他去那了。”
因特里肯是西方更远的一个国家,新建立的国家,仅仅半个世纪就十分富裕了,没有发生过战争。
我脚步一沉,也许,安斯艾尔真的去那了。
那里很遥远,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麽远的地方,我们需要坐着船,历经半个月才抵达它的港口。
仅仅是女工的一句话,我就来到这里,我有些激进,但是我想不到安斯艾尔还会在哪了。于是阿比也和我在海上风吹日晒了几天,抵达港口时看着人山人海,我才发觉我是多麽愚蠢。
可我也不想回头,如果他不在这里,我就放弃了,我可以把阿比拉扯大,即使我的钱不够她生活得十分富足,但是我会想办法赚到钱。
可又有一种念头回荡在我的脑海,我真的要放弃吗?
因特里肯以前是殖民地,官方的语言刚好就是我所会的,我不用担心交流问题。
茫茫千万人海,我怎麽寻得到他?
阿比下了船就一直哭闹,她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才没几天,她就浑身长了疹子。
我心疼坏了,找到当地最好的医生看病。
“先生,请您放心,她的情况不严重,很多婴儿都会这样。”
“谢谢。”我完全没有任何心情谈话。
“您是圣洛伊那边来的吗?您的口音和我前几日看的一位病人十分相似。”
这话让我立马起了精神,“是吗?也许我认识。”
“他很年轻,他的姓氏是罗素…”
我没想到,我居然能遇到伊莱,他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我四处打听伊莱的信息,阿比病好那天,我就立马带着她找到伊莱居住的地方,我很紧张,当我看见他提着牛皮箱从门口出来时,我立马叫住了他。
他十分惊讶,手提箱掉落在地,我来到他身边,像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伊莱外貌有些不少的变化,他留了胡渣,头发变得蓬松而凌乱,像一名艺术家。
也许这才是他所追求的,但是也是他不能追求的。
我忽然想起来,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他最後一次与我有关的活动,就是在公寓楼下等我,在他世界里,并没有後面的一系列事情发生,我也没有与他争吵。
“伊莱勋爵,许久未见。”
“你…您去哪了?所有人都找不到您…”伊莱还在惊讶中,我笑了笑,没回答。
他这才注意到我手里的婴儿,更是吃惊。
“您别告诉我这是您的孩子。”
我依旧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他邀请我进屋,可他刚才看起来是要离开的,现在似乎又打算取消了。
我和他交流着,伊莱说他那时在马车上等我,试图把我带走,但是我离开後就不见踪影了,他又与他父亲决裂,因此被赶到因特里肯处理这边的産业,罗素公爵慢慢改变态度,最近又让他回去,可伊莱前几天要离开时又染上风寒,改成今天下午走。
我最关心的是,安斯艾尔在哪里?
伊莱苦笑,“殿下现在在一个小镇,他放弃了所有,居然甘愿只做一名商人。”
“他在哪里?”我急切问道。
“他就在因特里肯,南边的一个小镇,叫斯洛尼亚。”
我就知道,我的预感是对的,安斯艾尔就在因特里肯。
阿比突然哭了起来,我急忙哄她入睡。
伊莱的神色十分奇怪,他努力确认阿比的存在。
“她叫什麽?”
“阿比盖尔,安斯艾尔取的。”
我的话让伊莱如雷轰顶,他张口想说什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
我点了点头,空气开始弥漫着尴尬与沉默。
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了,抱着阿比,感激地与伊莱告别,准备离开,“感谢您,愿您下午一路顺风。”
伊莱突然抓住我的衣袖,我回头看他,他的手慢慢放下,眼神还是充满着震惊,似乎还有些悲伤,我叹了口气。
“我不愿耽误您的行程,您也应该准备离开了吧。”
伊莱依旧看着我,他的手提箱就在桌上,在最後沉默三秒後他起身,提起箱子,“是的,我想我应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