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久安那会从他背後搂着他,修长有劲的胳膊捆着他的腰,牙齿细细密密地啃在他的後脊骨上,带着喘气声问他:“行啊,那把我累死吧,衣服洗两份就算了,到时候床单被罩也得洗两份。”
“电费也成倍的交。”
莫友的指尖把被单抓出无措的褶皱,整个人被挤进床单里小口地急促呼吸,“我丶我可以,不开空调的。”
贺久安擡起脸亲他的耳垂,说怎麽,要热死你自己,心疼死我是吗?
莫友就不说话了。
他还哪能说出的话。
贺久安的掌心捂在他的嘴上,恨不得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呜咽都按进肚子里去。
所以後来就定了,两人睡一间。
空的那间房当书房,贺久安某天带回来了好些书。
说是要考公。
“是当官吗?”莫友两个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贺久安,还有些手舞足蹈的。
“当什麽官,”贺久安笑着把莫友的手拽着握在手心里,捏了捏软乎乎的手心,“就是去谋份工作而已,考不考得上还是个问题,现在大学生多,工作少。”
“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的!”莫友嘴角抿出个圆润的小酒窝。
“万一我要是没考上,就要啃你了。”贺久安垂下眼眸,眉目带笑地看过去,“怎麽办哦,贺久安的对象。”
莫友被掌心的手指捏得发笑,说,真要到了那一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躺平任你啃了。
莫友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又问了一遍:“你去了吗?”
“没去,没来得及。”贺久安擡了下肩膀蹭了蹭脸上沾了水珠的地方,白天导师找,下午赶到莫友那边去,回来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生闷气,哪有那个心思看书。
“那丶那你去一趟呗。”莫友压在枕头下的手扣了扣枕头背面,有点不好意思。
“等会,”贺久安的嘴角扯出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角度,他转身往卫生间走,“我先把衣服洗完。”
“贺久安……”莫友从床上直起腰坐起来,软乎乎的小手拍在枕头里,把枕头巾拍得乱七八糟,“你现在就去。”
贺久安手上的白色泡沫正随着时间一个个炸掉,他的视线落在莫友布满痕迹的心口上,眼珠子动了动:“使唤我?”
莫友的眼皮垂下来一秒又擡起来,语气要多坚定有多坚定:“嗯,使唤你呢,快点去呀。”
“成。”贺久安颧骨都快飞上了天,就脏着一双手往书房里去,“我现在就去。”
莫友这会倒是有点紧张了,他倒在床头,在腰下垫了个枕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着被子。
也不知道贺久安喜不喜欢花。
不喜欢花的话,应该能喜欢金子吧?
羽毛球形状的金坠子能喜欢吗?
所以当贺久安半天没从那边出来的时候,莫友还以为东西丢了。
他白着一张脸正准备下去看一眼,贺久安就从那边走过来了。
手里抱着一大捧丝绒质地的暗红色玫瑰,上面眨巴眨巴地闪着亮光,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正红色的盒子。
表情愣愣的,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喜欢吗?”莫友把通红的一张脸埋在膝盖里,小心翼翼地问。
这段时间他脑子里全想的是儿子的事,有些时候是真的忽视了贺久安,贺久安也不怪他,有时间就往他的小店跑,没事还帮他算账整理东西。
搬东西更是不用他动手了,只要贺久安在,他就没弯过一次腰。
所以买花的时候,莫友就想起了贺久安。
贺久安高考结束的时候有没有收到过花啊?
他长得板正又好看,成绩还好,肯定不少女孩子喜欢他,应该经常能收到花吧。
万一没收过呢?那得是多可怜的小孩啊。
糟七糟八地想了一大堆,莫友站在花店里还是开了口,又订了一束。
他问花店老板送给爱人应该送什麽样的花。
那老板长得魁梧,手指粗心却细。
给他儿子包的花特好看,看着花的时候就像在看挚爱的情人,就是有时候板着张脸有点吓人。
老板给他指了指冰柜里放着的几种红色玫瑰,说,送爱人还是得红玫瑰,虽然有点流俗但是最热烈。
热烈啊,莫友想也是,他从贺久安那里得来的从来都是热烈。
像阳光一样,一直热烈。
“你怎麽不说话呀?”莫友在手臂弯里蹭了蹭脸,难道贺久安不喜欢花吗?
贺久安垂下眼眸看手里抱着的玫瑰,红的发紫,像燃烧的心脏,他的心脏也像这束花一样燃烧起来,灼热从四肢百骸里传出来,“喜欢。”
怎麽会不喜欢。
喜欢地快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