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轻的是隋行,说是恨隋行背叛自己,但江却尘心底知道隋行大概率没那个胆子,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好心办坏事,他更多的是单纯看不起隋行的蠢,更何况这个蠢连累了自己。
然后是j老板。他恨j老板从小到大对自己从未停止过的觊觎,甚至是在他自以为摆脱了旧的危机与环境时,再次被他拖入了深渊。
不过比起被隋行这个蠢货坑了一把和被j老板当成物件万人拍卖,江却尘更恨得还是安西尔思陷害自己、盗取自己的研究成果。
滔天的恨意差点把他的理智吞没,他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答应系统复活的条件,回到现实世界找安西尔思复仇。
在这些面前,那个人屡屡救自己的行为只能落个“惹人烦”的程度了。
“我一开始觉得他讨厌我,想看我受折磨的样子,”江却尘饶有兴趣地开口,“不过后来我觉得,可能,他喜欢过我吧。”
左怀风问:“为什么?”
江却尘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恨这种东西呢,听起来威力无限,实际上,算是一次性的东西吧。看见恨的人惨了、或者报了仇,心底一轻松,也就过去了。”
“只有爱,才会让一个人三年里一次又一次地、不嫌麻烦地来救我。”
“他一定爱惨我了。”江却尘翘了翘嘴角,笃定地下了结论。说完这句话,他眼底闪过一丝坏意的暗光,扭过头,看着左怀风的眼睛,得意洋洋地说:“像你一样。”
左怀风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地笑了:“对。像我一样。”
没有看见左怀风手足无措的狼狈模样让江却尘失望了一下,他推了推左怀风,不想理他了:“起开,我要休息了。”
“休息完,要不要出去玩?”左怀风问他。
江却尘扒拉被子的手一顿:“出去玩?”
“嗯,”左怀风应道,甚至有理有据,“外面三个人都在等你,天天待在屋里,很快就会被现。”
也是。
刚才那一通咳嗽让江却尘有些疲倦了,也没多想:“那就去吧。”
“好。”左怀风说。
他说完,没等到江却尘的回复,低头一看才现江却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说着让他起开结果自己不加防御地靠在他怀里,两只手都攥着被子。
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左怀风摸了摸他的脸,确认他是身体不好睡着不是昏厥后,才勉强放下心来。
……
江却尘暂时没有暴露自己的欲望,于是出门的时候带了个斗笠,上面缝着的白纱垂落下来,把他的面容挡了个严严实实。不过从里面视物还是很方便的。
他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外面又多了一个帐篷似的东西,应该是木寻易在这儿临时的住所。
他出来的时候没有刻意掩藏动静,顾清绝还以为是左怀风出来了,正想再进来跟他磨一磨,想见江却尘一面,结果一抬脸就懵了。
雪白的长衫垂落在地,堪堪挂在消瘦的身体上,虽然戴了蒙面的斗笠,但是乌黑的及腰长还是顺滑地垂落下来。夜风拂过,他面前的白色轻纱摇晃了一下。
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面前,顾清绝脑子都僵了,身体微微抖,想说什么话,又因为开口便是哽咽,说不出来。他的眼眶很快红了起来,脚步却想粘在地上似的,动不了半分。
江却尘自然注意到了顾清绝的存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放在了左怀风抬起的胳膊上。他的身体实在过于虚弱,想要安安稳稳出去玩的话,还得靠左怀风扶着走一段路。
“不管他?”左怀风低声问。
“为什么要管?”江却尘反问一声,他的嗓音过于虚弱,音量也小,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左怀风一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末了,他也只是安稳地扶好江却尘,带着他出去玩。
“等一下!”
他们想要离开的动作终于把顾清绝从失神的状态中唤醒了,顾清绝心脏狂跳,手心凉,但还是一步一步走向江却尘。
距离越近,他的心脏跳得越快。
走到对方面前,顾清绝又想起来自己因为堕入魔道脸上多的那些丑陋纹路来,他下意识伸手捂住脸,徒劳无功地试图遮住。
不过也是白费力气。
就像他想要费力掩盖之前欺骗江却尘的事情,试图尽力补偿之前的错,但生的事请无论如何也没法当做什么都没生过。
顾清绝也觉得自己捂脸的动作实在是欲盖弥彰,最后也只是讪讪地放下了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层轻纱,想要透过那层纱看清里面的人。
真奇怪,人在道歉时居然也会想落泪吗?
顾清绝张了张口,眼泪先一步从脸庞滑落,他说:“江却尘,对不起。”
回答他的是江却尘毫不留恋地擦肩而过,轻纱微微晃动,拂过顾清绝的肩膀时,熟悉的水仙花香气再次涌入鼻腔。
却又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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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顾清绝:江却尘,对不起[爆哭][可怜]
土儿:脑残[抱抱]
第95章3-26
江却尘很少在夜间观察人间,今天不知道是什么节日,临近子时街上还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