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怀风:“……”
左怀风讪讪垂下了头,一语不,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是缓缓攥成了拳。
“会好的。”
最终,左怀风这样说。
江却尘对他的保证半信半疑,不过目前也没什么验证办法,便不再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转而道:“好吧。”
江却尘暂时没有想和他说话掰扯的欲望,最近涨潮的时候海水冲上来很多好看的贝壳,江却尘一直惦记着,今天终于得了空,准备全捞上来。
他捡了很多,两只手都抓得满满当当,仔细一看却没有几个。江却尘有点懊恼,他今天出来捡贝壳居然忘记拿篮子了。
江却尘回过头,想要指使左怀风帮自己去拿过来篮子,左怀风却先一步朝他伸出了手:“我帮你拿着吧。”
江却尘垂头看看怀里的贝壳,又看看左怀风,警惕地收了收手:“你不会偷偷昧下吧。”
左怀风:“……”
左怀风沉默地看了一眼那些贝壳,说话十分实诚:“不会。我不喜欢贝壳。”
江却尘冷哼了一声,真是没品位!
左怀风的目光却依旧落在了那些贝壳,没有挪开,他有些意外:“你这里的贝壳……怎么这么好看?”
和别的地方的不一样,这里的好像精挑细选了全海洋最漂亮的贝壳,花纹格外精美。
江却尘翘起小尾巴,得意洋洋:“或许是因为我好看吧!好看的人就要配好看的贝壳!”
左怀风:“……”
很中肯的话语,只是逻辑有些奇怪。
江却尘感觉左怀风有点木讷,很无聊,不想跟他聊天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要找他的目的:“你去我屋里把门后面挂着的那个篮子拿过来。”
左怀风的反应又变快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居然跑了个来回,拿的篮子也是江却尘想要的。
江却尘眨了眨眼,忍不住道:“你……看着呆呆的,反应和行动居然挺快的。”
左怀风反问他:“哪里看着呆?”
江却尘把手里的贝壳尽数放在篮子里,含糊道:“气质吧。”
左怀风又沉默了,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却尘并不介意,毕竟对方刚帮他拿了竹篮,呆点就呆点吧。
江却尘一个人在海边捡了一会儿贝壳,突然,左怀风走了过来,默不作声地帮他一块捡。江却尘余光瞥见,歪了歪头,给他强调:“要捡好看的哦。”
同时,左怀风开口:“我帮你串起来吧,做成风铃,会很好看。”
江却尘托着下巴,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左怀风思索了几秒,拿出两个贝壳,收尾相接拼在一起:“就这样。不过要用好几个,穿成一串,挂在屋檐。”
江却尘按照他的说法想了一下,单听构思的话,确实很好看:“那你做吧。做丑了你就完蛋了。”
左怀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帮他捡贝壳。
太阳西斜,落日燃烧着沉入远处的海平面,周围的海水都被烧得泛着橘黄色的金光。落日的余晖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足以交叠在一起。
有了人帮忙之后,贝壳很快就捡完了。
江却尘从左怀风手里接过篮子之后,左怀风便给他道了别:“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有比赛,我再带钱过来。”
江却尘扫了眼篮子里满满当当的贝壳,抬头看看左怀风,突然开口:“你等一下。”
江却尘提着篮子嗒嗒嗒地跑进屋里,又拿着满手的东西嗒嗒嗒地跑了回来,他的头长到肩膀处,跑起来的时候总是一晃一晃的。
靠近了,左怀风才现他拿的是一些药。
“你蹲下一点,我给你涂上药,这样你好得会快一些,”江却尘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赢不了比赛,你就完蛋了。”
天天威胁别人完蛋了,左怀风从善如流地蹲下了身,心下奇怪,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让别人完蛋?
江却尘抹药的时候才现自己忘记拿棉签过来了,他皱了皱眉,把药膏挤在左怀风伤得最深的左边眉头上,嘀咕道:“算了……反正只是药膏而已,不脏。”
左怀风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正要问,本来还疼的伤口突然被冰冰凉凉的药膏覆盖,而后是温热的触感。
他错愕间,看见江却尘正专心致志地给他上药。江却尘应该不喜欢给别人上药,或者说,不喜欢伺候别人,给他抹药的时候虽然动作细致轻柔,但是表情不太好,嘴巴微撅着,明显带着气。
左怀风怔怔地看着他,理论上讲,他应该会为了麻烦到江却尘而感到不安和愧疚,或者会为了自己也有人抹药而感到开心和感动。可是在这一刻,他只觉得江却尘很可爱。
原来江却尘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江却尘帮左怀风简单涂抹了一下就算完成了,他把指尖上残留的药膏尽数抹在左怀风的衣服上,道:“你的伤真多,累死我了。”
左怀风轻轻道:“抱歉。”
“没事,”江却尘把那些药收起来扔他怀里,“就当借你的吧。记得还我钱。”
左怀风应了一声:“谢谢。”
左怀风不是话多的人,江却尘也不爱跟别人过多寒暄,把药给了左怀风后就先一步回自己的屋子里了,左怀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海风一直在吹,海面上波光粼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