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煴温声言:“无妨,那我们明日再来拜访太守大人,告辞了。”
说完起身看了一眼慕十三,向他点头离开,慕十三憋着一口气没处泄,一出府外便挥拳砸的一棵杨树哗哗掉叶子。
“这方太守怎可如此无礼!竟然晾着我们一整天!”
温煴牵来马,只道:“走吧,可知汉王也曾拜候明子三日,请他救百姓于水火。而今我们有求于人,自然对方怎样都无所谓,目的能够达成便好。”
“你可真是好脾气,算了,我们回客栈吧,聂伊她们也不知找医师没。”
“希望她们一切顺利吧。”
次日清晨,慕十三早早起床练武,至辰时与温煴一同用早膳,正预备着启程前往太守府时,却听见外头熙熙攘攘起来,慕十三叼着半块馒头往外走,原是街头巡演着雨神祈雨,高大的身躯威武圣神,人群围绕着喝彩足舞。
正看着热闹,温煴过来道:“走吧,方太守刚才叫人来报,让我们直接去牧云坊相谈。”
慕十三应了一声,这时原先闹腾的一窝人突然消音,齐齐抬起头望向北边,慕十三也看过去,只见天边炸开一幕繁花,慕十三心底一凉,不待告知温煴,便急忙奔向马廊,温煴倒是明白,此花乃是慕家所造,用以传递消息,想来是聂伊出了事,赶忙也骑马追去。
二人循着烟花留下的痕迹,一路来到深林,望眼过去尸横遍野,凄惨至极。
“七窍流血,毒身亡的?”温煴又看了断箭折痕道。
“这些,难道是聂伊所为?”
慕十三四处寻了一遍,只找到一枚染血的剑穗,他握在手心道:“有人把她带走了,应该还没走远,有一处血痕往东,走!”
说罢飞马而驰,温煴在原地没有动。
片刻后,温煴摊开手掌,其中有一枚玉字铁片。
“伊儿……”
聂伊在朦胧中听见有人轻声呼唤,挣扎了许久,才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极其俊朗的少年——卷曲的短下眉眼深邃,小麦色的肌肤衬着豹纹兽皮,正关切地唤着她的乳名。
聂伊心中暗忖:这人瞧着确实眼熟,像是在现代见过哪个流量小生穿过类似装扮。可如今梁伊的记忆她已基本融合,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怎么会认识自己,还叫得如此亲昵?莫非又陷入了什么剧本?
少年见她醒来,起身端来一碗清水,小心地扶起聂伊喂她喝下。半晌,聂伊才感觉到浑身伤口的剧痛,忍痛轻声道:“多谢少侠相救。”
少年闻言笑容一僵:“伊儿?你不记得我了?”
他手掌不自觉地用力,聂伊吃痛道:“我……我确实见你眼熟,但想不起来与你有过交集。”
那人见聂伊不似说谎,轻轻扶她躺下,正要解释,却听“砰”的一声,木门被人猛地踹开!
原是慕十三循着血迹,很快找到了这处河边的荒废木屋。一见少年在床前对聂伊举止亲密,慕十三顿时青筋暴起,挥拳便朝少年打去。少年反应极快,当即拔出腰间骨刀迎上。慕十三没料到对方竟有武器,只得用手硬生生架住刀身,另一拳重重击在少年肩上。少年吃痛,却远不及对方力气大,只得死死瞪向慕十三。
慕十三正要继续出手,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仿佛无形中被人打了几拳。
这几秒之间,聂伊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喊道:“都住手!慕十三!”
二人闻声,对视片刻方才松开拳头。这时温煴也赶了过来,见慕十三嘴角淌血,一时不明所以。经过一番解释,众人才渐渐明白了事情原委。
“少侠,真对不住。”
少年抿嘴不语,聂伊突然想到一个人,忙道:“少侠!与我同行的女孩呢。”
少年这才开口道:“哦,她伤的没你厉害,何况这屋子就一张床,我把她放在河边一块石头上了。”
慕十三再次暴跳:“什么!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放外面!这地方野兽那么多!”
少年不耐烦道:“哪有野兽,而且晒晒太阳伤口好得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