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前,他注意门口挂着一牛皮纸的袋子。
谢震东取下伸头往里看,在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时,嘴角终于忍不住噙出一抹笑,这是继一整天忙碌工作后,唯一感到高兴的事情。
他将衣服拿出来,凑近嗅了嗅,是不同于常用的洗衣液香味。
他忽而想起,去她家修电脑那会闻到的那阵清香,清雅宜人,跟眼前衣服上残留下的味道如出一辙。
白昭对于更换门锁一事并没有上心,倒是谢震东留了意,每天回来都要看上一眼。
连着三天,那痕迹斑斑的门锁都没有消失,到了第四天,谢震东再也坐不住,亲自跑了一趟五金店。
那天中午,三人正在店里吃着午饭。
“下午的活你带邱子先做,我出去一趟。”谢震东随口说道。
“要不我去?”张鹏飞塞了口米饭,含糊不清又问:“大事小事?”
“大事。”谢震东推了盒饭,起身往外走。
张鹏飞人精的时候一个眼神都休想瞒他,反应迟钝的时候却格外眼拙。
就谢震东这不想多说的样子,邱子都看得出一二,偏偏他跟木头桩似的,连头都没点一下。
谢震东人刚走,邱子就把自己的现告诉张鹏飞,本以为对方只是不说,谁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让他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你东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能有什么其他心思?”张鹏飞摆摆手,示意邱子赶紧吃完好干活。
谢震东开车去了附近一家五金店,挑了质量更好的锁芯便开车回家。
走到四楼,他抬手敲了敲门,打算碰一碰运气。
“谁啊?”
门里传来清脆应答声,谢震动沉住气,对着门里喊了句:“是我,谢震东。”
眨眼的功夫,门开了。
白昭穿着一身短袖居家服出现在门里,吃饭的筷子还握着,看见门外来人正是谢震东之后,眉宇之间瞬间堆起厚厚的云层。
她并不知道谢震东找她做什么,脑海里细细回忆了一遍,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对方抬手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真不用,再说别人也没你这个手艺。”白昭婉拒。
她誓,自己是真的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根本没有明嘲暗讽的意思。
谢震东却只挑这句,眉头皱得怕是能夹死苍蝇,他故意跟她唱起反调,“你这话,损我呢?”
“没有。”白昭又忙着解释。
只是越解释越糟糕,到最后竟语无伦次起来。
“反正,反正就是不用。”白昭没有化妆,此时却因为自己的话脸颊逐渐泛红,素净的脸上平白增了一抹亮色。
谢震东来之前并没有考虑太多。
他只是认为自己应当这么做,至于原因并没有细细想过。
此时见白昭羞羞答答站在门里,一整个举手无措的样子,他随即明白,自己原来只是想光明磊落的出现在她的交友界限里。
不靠投机取巧,不走什么小道捷径。
谢震东嘴皮子了得,能说会道,常常哄得那些个客户喜笑颜开,放心大胆把活交给他。
但交友上,一反常态谨小慎微。
不与女客户密切往来,也从不接受女客户的吃饭邀请,哪怕是微小的恩惠,也是能避就避开,实在避不了就让张鹏飞帮他顶着。
张鹏飞无数次给他白眼,指责他这么大好机会不用,简直傻到家。
谢震东从不正经回答,久而久之,张鹏飞也算看清楚了,他这是洁身自好!
不想哪天有了女朋友,给人找话说。
“我心里不踏实。”谢震东蹲下身开始拆纸盒,完全不顾白昭看他的怪异眼神。
多说无益,白昭默默看了两秒,转身回去拿工具箱。
视线里凭空出现她纤细的脚踝,紧跟着一只黑色塑料盒被放在面前的空地上。
谢震东正感到好奇,没想到白昭先一步打开盒子,指着崭新反着银光的工具,问:“这里的够吗?”
“不够你去买?”
“啊?我——”
谢震东将需要的几样工具挑出来放到手边,随后抬起头望着她傻笑。
他的笑容实在灿烂,白昭一时分辨不出是不是她的问题问的太可笑了。
“好端端买什么工具?你会用不成?”他问。
“想着以后遇上问题可以自己先试试。”
“试什么?不是有——”刚要说出那个‘我’字,谢震东紧急刹车,面对白昭关切地眼神,他淡淡吐出一句:“都像你这样,师傅上哪赚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