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不是,自从他察觉崔韵时态度古怪,他就命人密切监视白邈的动向,以防她与他重新联系上。
白邈正病倒在床,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谢流忱捏着纸袋的手紧了紧。
就连他都注意到了那人,若不是知道白邈病重,他会以为那就是白邈。
所以她肯定也发现了那人。
不,或许只是他多虑了。
谢流忱不想为捕风捉影之事而在她身上加诸不必要的怀疑。
此时两人待在一块的每一刻都是珍贵的,他不愿让任何人或事掺杂其中,毁了二人难得平和的相处时光。
这是专属于他们夫妻的一日,将来他回味这一天,里面不可以出现半点白邈的影子。
谢流忱催促自己下楼给她买乌团子去,摊位前并没有多少人,不多时就轮到他,可他仍是觉得太慢了。
他抬头望向茶楼三层他们的位置,却看不见崔韵时是否还坐在那里。
乌团子腾腾冒着热气,烫得他怎么拿都不行。
寻常人觉得尚能忍受的温度,对他来说真是要烫掉一层皮。
他赶紧多付了二十个铜板,向摊主要了厚厚一沓纸袋托着乌团子走。
乌团子要趁热吃,他匆匆回到茶楼时,却看见桌前已是空无一人。
她真的不在这了。
她追着那个“白邈”去了吗?
谢流忱颓然伫立原地,他仍心存最后一丝希望。
或许她只是临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没与他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或许是遇上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时谈得兴起忘了回来。
世上巧合之事不在少数,听着离奇刻意,其实也是有的。
只要他在这里等着,她就会像方才一样重新回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说上那么一两句话。
他等了又等,茶楼里的客人来来去去,走了一桌又一桌。
等到乌团子都冷了,硬到不能下口的程度,她都没有回来。
他望向窗外。
日已暮,残阳如血。
崔韵时正有要事在身。
世上只有两种人,能让你只看一眼她的背影就心火熊熊。
这两种人分别是爱人与仇人。
而崔韵时在茶楼上,一眼就看见了谢经霜这个王八蛋,她当即双掌火热,想要把她拍打成一块扁扁的团圆糕。
她们俩的关系只是表嫂和表妹,见面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
可是每一次见面,谢经霜都能狠狠地得罪她一番。
即便不提谢经霜抢了她的弓,还要当众污蔑她这么久远的事,上个月她生辰,谢流忱临时将送给她的生辰礼转送给谢燕拾,害她被谢经霜嘲笑这一回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