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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崔韵时照旧去锁着谢流忱的房中,刚要摧残一下他的自尊心,行云进了屋。
“小姐,白公子托人送来了礼物,还有两封信,传话的人说,这都是白公子在街上闲逛时看到的小玩意。”
崔韵时便暂时将谢流忱抛在一边,转而拆开包裹,一件件地将东西取出来。
行云在一旁道:“白公子真是粘人,前阵子三日便有一封书信送到我们这里,如今都变成三日两封了。”
谢流忱听得神色渐冷。
他可是清清白白,从没和任何女子有过一丝瓜葛,不像她,和别人都好到三日便有两封书信。
这所谓的白公子一定是他梦中所见那只狐貍精,姿色尚可,但一股小家子做派,成日粘着崔韵时。
她年纪轻,没见识过这种花招,把狐貍精都给宠上了天。
崔韵时一提纸袋,从中掉出一串用红豆串成的手串。
“嘶……”崔韵时一看就忍不住发出感叹,不是被白邈的相思之意打动了。
而是因为这个红豆,它怎么颗颗都长出了绿芽,再晚些时候收到,这一串手串就要变得绿意盎然了。
行云也沉默片刻,想通后道:“大概是路上太潮,所以发芽了吧。”
崔韵时:“也对。”
她又拿起白邈送来的一张弓试了试,弓弦紧绷,难以拉动,用的力气再大些,恐怕便会绷断。
若挂在墙上做观赏之用倒是很美观,可若是当真上手射箭便不合适了。
谢流忱凉凉开口:“白公子做事真是不大周全,你若要与他长长久久,看来要替他费不少心了。”
“希望他值得你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否则,呵……”
他还没呵完,就被崔韵时打断:“关你什么事。”
她这般不客气,谢流忱却并不如何生气,只暗示道:“若是我要送给心上人礼物,定会挑选最好也最合适的,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又是发芽,又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崔韵时忙着一件件地看礼物,没功夫理会他,抬手就要将一块手帕塞进他嘴里去,把他的嘴堵上。
谢流忱立刻就要闪躲,仍不敌她的蛮力。
直到发觉口中的手帕带着她身上的淡香,他挣扎的力道才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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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忱拉扯了一下锁链。
崔韵时和行云抱着礼物离开后,直到夜幕降临,整整一日,她都没有再来。
和她昨日一学累了就来抽打他解压的情形完全不同。
谢流忱忍不住在想,她现下在做什么,是不是仍在看白公子送她的那些破烂零碎,忙得没功夫来看他一眼。
她明明可以得到更好更多的珍宝,她却选了白公子。
他就在她眼前,她却念着那些个破烂。
谢流忱心口堵得慌,被锁链锁着无事可做,只能想想她。
他将两夜梦中有关她的画面拎出来,又与如今瞧着只有十六岁的她反复比对,发觉她怎么长都挺顺眼的。
睡意渐渐上泛,他昨日硬撑着不愿睡着,不想梦见她,今日却想在这每夜必至的梦里得到更多有关于她,以及他们上一世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