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家小姐一面？”

瑞金含泪连连点头。

陆生明随瑞金，悄悄从下人出入的小门，偷偷入了楚府。雾浓瑞金这对姐妹，侍奉的陈楚两家也同她们一般，是两座对称的大院子，以一条小巷作中轴。两家的后门恰好开在这小巷里。自陈家小门出来，多走两步，便到了楚家的小门。

“小姐现在住在冷香院，有点……冷清。”瑞金躲开早起的人，带陆生明走上一条偏僻的小路，低声向陆生明解释。

确实冷清，这一路上遍是枯枝败叶，看来下人都不常打扫通往这院子的路。

瑞金推开了院门，便见一个少女仰着头，看树上叽叽喳喳乱叫的鸟。听见人来，便转过了头。

“小姐。”瑞金见她只穿了薄裙，忙进屋去取外衣。

陆生明仔细打量这楚小姐。

楚小姐虽不是国色天香，但青春年少，总是美的，外貌算是清秀可怜，可惜表情呆滞，眼神空洞，便如同瑞金所说，活是具行尸走肉。

“咦？”岑越忍不住发出疑问。

“有什么端倪？”

“味道不太对。”岑越疑惑道：“她闻起来不怎么像人。”

“像什么？”

“……”岑越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抽了抽鼻子：“有点像虫子。”

“虫子和人的味道哪里不一样？”陆生明饶有兴致地问他。他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当然不一样。虫子的味道最简单，就像风，随后是鸟，像被阳光照暖和的风，走兽的味道复杂一点，就像风吹过阳光照耀的草地。”

“那人呢？”

“风吹过草地，阳光洒落，草地上盛开出花。”岑越补充道道：“妖也是这种味道。”

“有意思。”陆生明笑道：“你可知，万物轮回都靠什么吗？”

“魂魄？”

“万物皆有灵，灵入轮回，投胎为树，经历百年生死，有了三魂一魄，可投胎作虫蟊，等几度轮回生死，又生两魄，便可作鱼虾。五魄作飞禽，六魄作走兽，直足有七魄，才能投胎做人。你嗅到的味道，说不定便是魂魄的味道呢。”

“只有人才嗅不到。”岑越撇撇嘴，望向楚小姐：“你的意思是，她失了魄？”

“我可不知道，得等检查过才行。”陆生明顿了顿，道：“怎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女子如此多情？先是吃瑞金姑娘的豆腐，这又心疼起一个从未谋面的姑娘？”

岑越低声道：“她也姓楚。”

陆生明眼神蓦得冷淡：“你想家人了？”

“大约有一点。”岑越从他肩上跳下，凑近楚姑娘轻嗅。

陆生明心中有些生气，有些恼怒，还有些不知所措，岑越回来了不假，可岑越到底与他怀了芥蒂。

“回来！我带的是条狐围脖，可不是条红毛小狗！”

“你生什么气。”岑越跳回他肩上，红白交加的漂亮狐狸瞬间化作灰扑扑的狐围脖。

陆生明忍下内心复杂情感，走上前擦拭楚姑娘的额头。楚姑娘抬起头，眼神空茫，不知望向了何处。

接着，陆生明在她额上画了个符号，食指点在眉心。楚姑娘天灵盖上冒出幽蓝火苗来，一个接着一个，冒出三盏，豆大火焰扑闪着在她头顶一尺处燃烧。

“这是什么？”

“魂火。”陆生明松开食指，火焰便慢悠悠地往下沉，他反手一压，将火焰压进了楚姑娘身体。

“那是什么？”

“魂魄散发出的灵，有魂火与魄火之分。”陆生明道：“坟墓里常见。可以抽取一点检查灵魂，对魂魄没有伤害。”

“为什么只有三个？”岑越心想，难道楚小姐身体里有三个魂魄？

“有剩三盏魂火，自然是她只有三魂。有人取走了她的七魄。”陆生明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