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明也很少见颉虞的人形，笑着揉了揉颉虞的头发。颉虞甩开他的手，将松枝堆到院子边上，又变回小兽模样。

岑越好奇地打量陆生明从小长大的地方，一个篱笆墙围成的小院，一间青砖白瓦的堂屋，东西两间小室，外加一间小厨房，一间小厕所，环境简陋无华，甚至有些朴素过头。

陆生明接了岑越手中的鸡和小包袱，便进了东屋旁边的小厨房，岑越也跟着钻进去。

“你进来干什么？”陆生明逗他：“会烧火吗？”嘴上这样说，他并没有让岑越接近灶台。

他熟练的倒了盆热水，给鸡拔毛。岑越蹲在陆生明旁边，睁大的双眼里晶晶亮。陆生明外貌出众，清俊逼人，穿上道袍便十足的仙风道骨，可撸起袖子蹲在热腥气逼人的盆旁边给鸡拔毛，居然没有使他的形象有丝毫灰暗。岑越笑嘻嘻地盯着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一口。

清纯的，直接的，单单表达了喜悦与爱意的亲吻。

陆生明便笑着骂他：“哎呀捣什么乱，小心别沾脏衣服。”见岑越嗯嗯光点头，身体一动不动，无奈地笑着，也往他脸颊上亲了亲。

纵使岑越在一旁，陆生明分着心，手上却也飞快地拔完了毛，拿起剪刀开了膛，掏出内脏同鸡毛丢在一处。

“不怕脏就来帮忙。”陆生明指指那盆污水：“端出去倒掉，再盛一盆凉的过来。”

岑越哎一声，端起木盆便跑了出去。陆生明听见他在外头问颉虞水能倒到哪儿。这昆仑山上远离人世的清冷小院中，叽叽喳喳出现了温暖的活气。

岑越回来，便见鸡毛和内脏已经处理干净，按陆生明的示意将盆放下。陆生明简单淘洗了处理干净的两只鸡。

“鸡心丢掉了？”岑越随口一问，又好奇：“炖两只鸡？”

“一只。”陆生明说：“另一只明早做了带去看看师父。鸡心没扔，一会炖的时候给你加进去。”

岑越满意地点点头，站在一边儿不说话了。颉虞和岑越打劫回来的栗子和松子都很干净，栗子已经去过毛壳，倒是省了功夫。陆生明挑出饱满的栗子放进筐里，叫岑越坐下一同剥栗子。

陆生明做惯了庖厨中事，剥栗子自然不在话下。岑越一只野狐狸，无父无母，能抓鸡抓兔烤熟吃就很不错了，剥栗子这种既靠手法，又靠巧劲儿的活着实干不来。

陆生明剥了一个碗底，他才剥了三个，个个疙疙瘩瘩，不过没碎也算得上耐心剥了。

陆生明也不嫌弃，剥够一碗便倒出来清洗，把碗又放回岑越跟前，叫他继续剥，剥完煮着吃。岑越长这么大没吃过栗子，他自小也不爱看别的狐狸吃或玩自己没有的东西，竟不知道栗子一般带着壳煮，煮过的栗子更好剥，一味埋着头剥栗子，虽然很不耐烦，但是和陆生明一同干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心里很是甜蜜蜜。

陆生明站一旁边做饭边跟他说话，使他不是那么无聊：“我小时候，师父给我一袋栗子，剥完才能起来。”

“为什么？”岑越摸摸手指头，他才剥了一会，手指就剥得发痛，便觉得师父严厉，还苛待小孩儿。

“锻炼心性和注意力。”陆生明笑：“习惯痛苦才不觉得苦。剥栗子都嫌痛，那么又怎么吃下修行之苦呢？”

“刚开始我剥不完一袋。”陆生明指指岑越跟前的碗：“剥一个碗底就忍不住跑出去玩。剥了大约半年多才慢慢坐得住了。”

岑越聚精会神地听他讲，手里摸着盛栗子的碗，这粗瓷大碗在他眼里变得分外可爱起来。雪白可爱的幼年陆生明曾天天在这碗旁剥栗子呀，岑越摸着碗，心中生出无尽的甜蜜和喜悦。

“刚开始是这么大的口袋。”陆生明比划一下：“后来越来越多。一连剥了一年半，师父才开始教我修行。”

“那时候你几岁？”岑越好奇地问，像一般门派，幼童一般五六岁就开始教授修行，师父怎么舍得耗费一年半的时间让他剥栗子？修行之人长成后，一年半自然不过眨眼云烟，但是对于幼童而言，一年半的